“在座诸君。”退敌计策己定,陶谦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心中重石落下,复成上位者之姿,环视在座众人,道:“孰能往北搬求救兵?”
陶谦这一语道出,如石沉大海一般,半晌无一人回应。眼见满座上下犹如死寂,陶谦心中大惊,如坐针毡一般从席上弹跳而起。
陶谦余光扫过,众人皆低下头去,不欲与其对视。陶谦见罢,心中大急,负手于案前来回走动,突地一计生出:“如今徐州战事正酣,往北求救,是有凶险。然则,你我众人皆为徐州之人,曹操残暴,诸君亦有所闻。正所谓毛之不存,皮将焉附?望诸君好生思谅!”
此番言语道出,众人仍旧不语。陶谦一个转身,端坐在案上,以指敲案,长叹一声,道:“徐州富硕,只是不知曹操大军破城之日,能存几何?哎……”
请将不若激将,果不其然,陶谦余音尚在,案下一员骁将顿时拱手而出,道:“下官不才,愿往河北搬求救兵!”
陶谦闻言大喜,忙抬头望去,只见那人脸骨饱满,眼中精明难以掩饰,正是徐州之富糜竺之弟,糜芳。忙道:“子方真义士!本官这便休书一封,汝带予北海太守孔融,请其相助。”
“诺!”
覆巢焉有完卵,事关家族兴衰,糜竺不敢怠慢,点齐百人从北门借夜色而去。
曹操大军一路凯歌,数日之间,攻城略地已直达东海郡。半日时间,襄贲被占,彭城亦开始告急。
天边,一抹残阳正摇摇欲坠,四周密云如被火烧过一般,通红无比。残阳底下,浓尘滚滚,一队六百余人的铁骑如同蛟龙一般席卷而来。百来丈外,别无他物,唯有四骑尔。
马蹄跑开,己是越奔越快:百丈,九十丈。转眼间,众人己距那四骑不过八十丈尔。眼见愈来愈近,领头的一员小将双眼顿时一瞪,摘下马上长弓,弯弓大喝道:“射。”
‘嗡!’地一声,箭弦响起,身后百箭开,利箭如蝗虫一般飞出,直往那四骑飞去。
箭如雨点一般飞来,那高跨在大马上的黑甲大汉却置若罔闻。及将近至,这才缓缓扬起头来。就在此时,只见其双眼一瞪,手如疾风一般取下马上长枪,挥杆便将那迎来的利箭挑开,同时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道:“冲!”
“杀啊!”
那大汉一声大吼,身后三骑紧随其后,挥杆挑开呼啸而来的利箭,直向那六百人骑阵冲杀过去。
只听得那大汉身下的黑马嘶鸣一声,那大汉独率三骑冲入敌军阵中。其手中长枪一颤,所过之处,士卒无不挑飞。三骑紧跟其后,犹如利箭一般,不过片刻便将这六百骑阵杀个对穿。
仅一回合,六百余骑己有半数落马。直得百丈开外的众人目瞪口呆,鼻中凉气不止。就在此时,只见那大汉身下马头一转,竟是勒马回身,引众再行冲杀。
“凿穿!”四骑之勇,六百余骑尚难抵挡,何况三百余骑乎!只见那大汉手中长枪一抖,四骑己然再次冲入敌阵之中。一阵厮杀,再勒马停住之时,战马之下已躺满哀嚎之人。
‘嘶!’一阵劲风呼过,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呆呆地望向那驻马战场的四骑,久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