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如心底的一团邪火急剧扩散,雪枌冷眼看着众多男宠掩饰不住的高兴,厌恶感油然而生。
“四公子,身为月儿的舅舅,我很感激您对他这段时间的照顾,不过他是在您这里死的,我就只有他这一个侄子,多少该有些补偿吧。”华哥露出副市侩的小人嘴脸,打算赚一笔死人钱。
红姬也搭腔道:“我家小姑子只有月儿一个孩子,向来宝贝得紧,若是娘俩儿在阴间见了面,得知我和老爷照顾不周,怕是会夜里来算账呢。四公子您菩萨心肠,定不想看到我们夫妇二人落魄吧。”
华哥谨记苏闲之前的嘱托,要狠狠宰安茯一笔!她替人挡剑的酬劳可是极贵的!
遂再接再厉道:“听说月儿死后想被撒到江南水乡,我做的是小本买卖,怕是负担不起路费,四公子与月儿也算是知己,怕是不忍心看他夙愿不能实现吧。”
“月儿每年的祭奠也要花费大笔钱财,他们一家三口想必花销不少。”红姬面露为难,易容过的脸上红斑挤做一团。
安茯的视线落在二人身上,细细打量,实在找不出月鸾与他们有何共同点,一方是天上的云,另一方是地上的泥,简直是天壤之别!月儿的高雅与他们的粗鄙对照鲜明,真是不想再见到这二人!
“管家,你去拿五百万两银子给月鸾的舅舅。”安茯语气不耐,他们开口闭口都是一个意思:要钱!与其没完没了地要,倒不如直接给他们一大笔,从此以后再不相见。
“啊!四公子可真是大方!”华哥笑逐颜开,络腮胡子随之颤动,有几分滑稽。
“抱歉,我还有事尚未处理,先告辞了。”安茯一刻不想多呆,急忙拉上不喜一起离开。
火焰熄灭,绿茵和雪枌将骨灰收好,一部分交给华哥和红姬带走,另一部分他自己留下,勉强能睹灰思人。
“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散了吧。”管家把银票交给华哥,转身对密密麻麻的人群高呵。
半炷香的时辰不到,众人做鸟兽状散去,绿茵亦跟着舞墨去了他的住处,此地彻底被荒废了。
而僻静的小道上,只有马车轱辘辘驶过的声音,普通的马车在不平的路面摇摇晃晃,车内上下颠簸。
苏闲似睡着般静静躺在车内,双目紧闭,没有丝毫呼吸。
李爽坐在她身边,从怀中摸出粒药丸塞进她口中,入口即化的特性极为方便,很快变做液体被吸收。
半个时辰过去,只见苏闲的胸部微微有所起伏,脉搏渐渐由无到有由弱变强,密长的睫毛轻颤,如黑曜石般迷人的眸子骤然睁开,涟滟流转的光华似能将人溺毙其中。
她侧首望向李爽,淡粉色的薄唇轻启,“我不是假死后一直躺在床上吗?为何现在身子很疼?莫非期间出了差错?”
她觉得自己安排的够周密了,果然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吗?
闻言,李爽嘿嘿一笑,尴尬道:“其实没什么差错,不过就是门主被摔了一下而已。”
“摔?”
冷冽的视线直直射在李爽身上,他不好意思与苏闲对视,撇过头去解释道:“就是我扛着门主走在路上,为躲避行人的异样目光便走了暗巷,手心出汗太多,结果稍微一滑门主就被丢在了地上。我发誓!我马上就把门主重新扛起来了,但是在上马车之前我没注意脚下的石子,踉跄之间将门主扔进了马车,听那个声音很响,不过我觉得门主身强体壮,不会有事,所以也没给门主在身下铺软垫。嘿嘿,门主,你好像脸色不太好。”
苏闲板着面孔哭笑不得,她连着被扔两次!罪魁祸首还一脸天真无知的表情,她没被四皇子怎么样,反而被自己人摔摔打打,可也怪不得别人,谁叫无钱门有一群蠢萌蠢萌的家伙呢,她又偏偏是这帮家伙的头。
她开始几次深呼吸,待情绪平息,坐起身子靠在马车车壁上,“我问你,门中可有大事发生?”
“没有,一切正常。”李爽憨厚一笑,如实汇报情况。
“我的金库四号快满了吗?”
“预计再接六次任务就满了,门主,我听郑宁说他最近可以好好休息了,不过这家伙闲不住,搞得门里鸡飞狗跳,整日和绿熙斗嘴,气得绿熙拿剑追杀他。”
“好事啊!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我觉得他俩有戏,郑宁这小子一旦认准目标,出手绝对迅速,他的花花肠子不少,绿熙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呐。”
苏闲凤眸眯起,白皙纤长的手指来回抚摸下巴,她在考虑要不要给郑宁的追妻路设点障碍,省得他老集中注意力于自己的八卦,何况绿熙是好姑娘,不过芳心错系在自己身上罢了,郑宁若能持之以恒的追求,定可以将绿熙拉回正轨。
李爽撇撇嘴,感叹道:“啧啧~又有一朵鲜花要插在牛粪上喽,红姬和小妹都曾爱慕门主,绿熙如今正爱慕门主,结果没有一个女人能进入门主的心,反而被其余的牛粪预定了,这就叫事与愿违、天命难测!”
“不错,进步很大啊,懂得说四字成语了,照你之前的水平,应该没少看书。告诉我你这坨牛粪看准了哪朵鲜花,我猜是妍姬吧!她无钱门里是最富有书卷气的女子,你为了能和她有话题可聊,一改往日没正行的风格,虽精神可嘉但还需努力。”苏闲见他目光躲闪,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感情的事她委实不便参与,让年轻人自己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