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张口便问：“九儿，你今天怎么在这里？”

九儿反问：“我夫君要娶新人，我不在这里好好伺候各位长辈，难道要去偷懒不成？”她佯作惊讶地看着众人。

水柔冷笑：“一口一个夫君，你倒是自觉地很啊。林九儿，本宫再次提醒你，你只是长春宫的侍妾，一个奴婢而已。千万不要再玲珑面前说什么夫君，那是玲珑的不是你的。”

见水柔如此羞辱九儿，林夫人的脸上露出了无比得意的神情，那胖胖的八王妃也笑了，只有萧灵儿面色紧绷。还有那坐在萧灵儿身边的那个小小的妃子，也对水柔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水柔将这些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不由得抬起了下巴。

九儿听水柔这么说，也没辩解，只是笑了笑。水柔见她只是笑，便气急败坏地问：“你笑什么？”

九儿懒洋洋地回答：“我当然笑你不自信、害怕啊，害怕水玲珑得不到殿下的心，害怕她失宠啊。”

“大胆。”水柔被她气得越发失态，上前就给九儿一个大耳光，九儿将口中鲜血一吐，哈哈大笑，众人被她笑得毛骨悚然，就连茶香墨香都有些害怕，她们总觉得今天的主子太非同寻常了。

水柔又想抬手，却被九儿一把抓住：“贵妃娘娘，您省省力气吧。”水柔的手被狠狠地甩开，她扭着酸疼的手腕，大叫道：“来人，把林九儿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谁敢。”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灵儿站了起来，“水柔，你够了。”

水柔终于看了一眼萧灵儿，大家年纪都差不多，但是萧灵儿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显老，皮肤吹弹可破，眼睛也是水汪汪的。

“大长公主？您终于肯回来了？”水柔这含沙射影的问话，可算是帮八王妃出了口气，她舒坦地一笑，拿起桌子上的葡萄就吃。

萧灵儿笑了笑，朗声道：“本宫回来，那也是皇上的意思。并不代表什么。倒是水柔你，这二十几年跟雪芙争宠，到底谁输谁赢呢？看你这番张牙舞爪的样子，估计是雪芙赢了。因为有男人疼爱的女人，才不会这么张牙舞爪。”萧灵儿这番话对水柔来说，简直就是一道捅到要害。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灵儿，心中一酸差点就流出泪来。说到底她也是个女人，可是正如萧灵儿所说，她没有爱，皇上根本不爱她。

可她不能承认，想到这里，她更是变本加厉地发狂：“听大长公主这番论调，好像有男人爱似的。那个和尚想通了？还俗了？”

水柔也是豁出去了，虽然萧灵儿这件事在整个皇宫来说都是秘密，所谓家丑不能外扬，虽然众人都有所耳闻，但谁也不确定，如今听水柔这么一说，简直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新闻。萧灵儿面色微红，拍拍九儿的手，她笑了笑，从容大方地说：“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权势，也不是什么身份地位，而是爱。我想水柔你一定没有体验过，与最心爱的男人花前月下、浪迹天涯那种浪漫；更没有体验过，被那个男人捧在掌心，细心呵护的温暖。”萧灵儿说得十分动情，白皙的面孔上浮现一丝红晕，众人听得认真，有人红了脸，有人低了头，只有水柔面如白纸，眼中雾气弥漫。

她何尝不知，她何尝不想，只是她却没有，她得不到，就算是是尽全身力气，她也得不到那个人的心。所以她只有怨，只有恨，所以她决不能让玲珑步她的后尘，想到这里，她只感觉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大团棉花，无数酸涩堵在胸口，让她满腔怨怒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