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尊闻言,伸在半空中的手臂僵了僵,继而缓缓放下。连他都不敢相信,那白皙脸颊上的五条红痕,居然是出自他之手。
他不懂,他在害怕什么?只是看到被撞死的人,居然是苏永康的时候,他害怕,莫名其妙的害怕。
因为苏永康,是那个人的父亲。
他从没有想过,白昕卉撞死的人,会是苏永康!?
他有多盼望那个一手促成父亲死亡的人死去,只是当这一刻来临,他没有半分开心,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感。他不敢忘记,那一天,苏抹琴死去,她守在灵堂前,面无表情的对他说的那句话,靳尊,别让我恨你。
他好不容易,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努力的在缩短跟她之间的差距,他以为可以越来越好,却是,怎么都跨不过。
这个差距,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以至于,他已经泥足深陷。
“尊……”白昕卉哭泣着一下子扑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比起这一巴掌,她更在乎会坐牢。“尊,你倒是说话啊,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摇晃着他的大腿,他却纹丝不动的坐在布艺沙发上,新闻的声音还在唱响,那乱成一片的屏幕。在这个关节口,他突然启了音,“告诉我,你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白昕卉的指尖一顿,靳尊的语气冷的让她心里发毛,“尊,你——”
“还不说实话?”他的手掌温柔的抚摸上了她的头顶,那温柔的抚摸更像是一种温柔的威胁。
她在他的手掌底下缩了缩肩膀,有些惶恐不安,唇瓣颤抖着,“尊,我……”
他突然起身,差点把她摔在地板上。“我的手下告诉我,昨天晚上,你的车里坐了一个男人。”
“那么,那个男人,他是谁?”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威慑力在里头,白昕卉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她的指甲掐进了手心中去,知道必须圆这个事,他不容易打发。
“尊——”她突然悲声怮哭起来,那眼泪说掉就掉,成串成串的从脸颊上滚落,“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他,他勒索我。你也知道,我以前,我以前的日子,所以他,他……没想到他现在还不放过我,呜呜呜,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想坐牢啊尊……”一句不清不楚的解释,坦白了事情的缘由,更不忘说明自己以前的悲惨日子,以博靳尊的同情。
但是,白昕卉这招棋,下错了。
靳尊一听是她以前的那些顾客,眉间不着痕迹的掠过一丝厌恶,却被他极好的藏于眸底。其实,她不说,他也能大致猜测出,恐怕原因还不止如此。但是,她有过什么样的黑暗过去,也是他害的,他怪不得她,这是他欠她的。
“放心,你不会出事!”他才动了动薄唇的瞬间,清晨的门铃被按响,白昕卉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缩了缩身子。
“别害怕,凡事有我。”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宇,起身去开门。
别墅的门才打开,两名衣装整齐的警察便站在门外,亮了亮证件,这才开口,“白昕卉小姐住在这里,对吧?”
“今天早上,有名叫做苏抹筝的女子前来报案,说白昕卉小姐涉嫌故意杀人罪。”
“我们根据车祸现场的监视画面,怀疑白小姐有撞死苏永康的嫌疑,现在,请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