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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的尝着三样东西,胤禛更觉忧心了,一个人资本越多要价就越高,要力排他人抢先得到她的难度真是难以预计。
她不是个不会斗的,要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弄到自己身边来,说后院起火都是轻的,有钱有民心,会经营人脉,惹毛了就好比捅了马蜂窝,头果然好痛,每每遇到她的事就有种无处下手的束手无力之感。
老三那自有皇太子对付,皇阿玛为了皇太子一定会顺着他的意思做些事情的,可以就此绝了他的心思,老大是个火药桶不用点自己就爆,明珠拦都拦不住。最难办的仍旧是皇太子,他是荤素不计,男女通吃,沾染在室女眷更刺激。
依着钱卿瑛的想法,他有妻妾她就可以红杏出墙的,保不齐就破罐子破摔投到皇太子怀抱,这事未必做不出来。
皇太子的幕僚经过日以继夜的商谈挖掘,把早十几天京里送来报丧的消息,十三阿哥胤祥的母亲章佳氏病故的消息同三郡王胤祉扯到了一起,弹劾内容指责胤祉违制剃发。
说按照皇家丧制,母妃去世的话,皇子们在一百天内不得剃发,可事实是满洲镶黄旗人,出身不高的章佳氏,入宫侍奉时未行册礼,是没有封号的,原本根本算不得妃嫔,说到底不过是欲加之罪罢了。康熙却故作不知,直接拿胤祉身边管理服制的人加以严惩,并将他由郡王降至贝勒,胤祉受到处罚,但实际上并没有失去康熙的信任,众人看得分明。
胤禛照旧苦劝一番,求而不得后为章佳氏请封,康熙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情愫,点点头将错就错的追封她为妃,生母的地位对所出皇子格格的生活境遇是影响最大的,不说其他就说每年领到的禄米都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规格,所以这个封请的着实雪中送炭。
大概胤禛晚年回想起来,自己做的最妙的决策这件当居首位,起码此时这对铁哥们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一场政治作秀就赢得了个铁胆忠心、一辈子感激的弟弟,真应了那句无心插柳柳成荫。
康熙三十八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没过两日岛上再次滚地龙,同样是余震影响,康熙和皇太子等人再也呆不下,即刻摆驾回銮,下船上岸到了宁波府城里才知道,全国大小地震不断,堆积的公文有山一样高。
因为近日气候无常,时时地震不断,皇家体制森严,非官船不能送折,留在宁波府支应统筹的一干官员没人敢承担官船出海万一沉没的滔天大罪,就这样搁置了几日,正火烧眉毛,好歹把御驾给盼回来了。
所谓法不责众,天灾人祸乃不可抗力之事,康熙果然没有责罚,细问有无因民房坍塌而导致的大宗人口死亡,众官员目光躲闪、支支吾吾道:“只是余震,伤亡人数不多、不多的。”
监察御史万琉哈.赛桑就觉得这是个既能还了钱卿瑛人情,又能给自己涨脸面的机会:“众牌卷烟作坊旗下住宿的三千号工人及家属没有人员伤亡,余下的倒塌民房都是不甚拮据的人家,这才没酿成更大的惨祸。”
“哦,这是为何?”康熙十分惊讶。
“他们修建的房子是一连排一连排的,不但地基打的深,连建房用砖也是另辟蹊径,烧制的十分快速,通体橙红,这样建造的房子十分坚固。签有契书的工人均可按工种的熟练度论资排辈,以极低的价格租赁相应大小的房子,听闻她家分布在各地的作坊都是这样的安排,下臣心想多少能分散点当地官衙的压力的。”赛桑一早有心观摩那种联排的二层楼房,倒是耳熟能详、对答如流的。
“钱九有功于百姓,赐两尺血珊瑚树一棵,黄金百两。凡地震过后,必有疫症横行,四贝勒留于此处督查校办抢灾事宜,待诸事妥帖后再自行回京复命。”康熙只拿富贵稀罕物来赏赐钱卿瑛,多少有些敷衍的意思。
若是换了南巡初期,康熙是有必然要体察观摩一番的,如今却是归心似箭,心绪烦杂,早在途经过苏州时,江南金和尚拥立了七十多岁的老头为“朱三太子”,聚众太湖,密谋在康熙南巡时将其劫持,关键时刻由于发炮不鸣,最后双双被捕伏诛。
汉人的儒学里有一句话叫“天人感应说”,康熙从小学习汉族文化,对这点也是十分敏感的,地震频发这样的事是不是上天在提醒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内,朱三太子将成为一面不倒的旗帜,一日不除便时刻犹如芒刺在背,威胁着他的江山宝座。
“儿臣领旨,定不负皇阿玛所望。”胤禛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说不出是苦涩还是欣喜,一句督查校办,连拨银之类都只字未提,每每有难办之事,便差遣他去做,说这是信任他的能力呢,还是说从没为他的声名着想过,办砸了吃一顿落挂不说,在众兄弟间也是抬不起头的。
你问救灾银子怎么办?当然是当地府衙从府库里提,府衙当然要依靠本地富户财主,不过人傻钱多的钱九挑大梁是没跑的了,百两黄金收进来那是要几十倍的还出去,人傻钱多是各家太太老爷背地里给钱卿瑛起的诨名。
康熙带着大队人马走后,胤禛就亲自上钱府拜访,那样爱钱的丫头从她兜里掏钱总是要摆出几分诚意的,一到那就看到门外挂着治丧的灯笼,一时怎么也猜不到府里是哪位亡故了,打马折回换了一身素服才再次登门。
“请问是府上哪位办事?”小高子塞了点碎银子给钱府的看门小厮打听道。
小厮摇摇头,嘴快的唏嘘道:“是我家庶出的五少爷,得的伤寒病死的,说起来也可怜本来不该是他出事的。。。”这就是欲言未尽了。
胤禛心下稍安,要是她的同胞兄弟她该有多么伤心哪,谈话什么的也不适宜了,事情确实拖不得的,向小高子点点头。
小高子立马对那小厮笑道:“我家爷是你家九小姐的故友,劳烦您到内院通传一声,四公子求见。”说着不着痕迹的又将一块稍大的碎银塞于那人手中。
小厮警惕的打量了胤禛一眼,点点头道:“两位稍后,我家九小姐也不知得不得空,但凡尽力传话罢了。”
“四公子?那主仆俩穿着打扮怎样?”钱卿瑛身为家姐虽与那孩子只不过是过年过节一同吃过一桌饭的情谊,终究是要守灵戴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