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宦掌权,干预地方政务军务,几乎没有积极作用,而负面影响却是无与伦比。可以说,唐。之所以逐步由强盛走向衰落,固然与国力消退有关系,但也与这种畸形的监军制度有关。
张xuān向监军李辅国动了屠刀祭了军旗,一直接冲击和引发了一种监军制度的消亡。这就是张xuān始料未及的后话了。
就在李辅国被张xuān斩首示众后的半年间,李亨相继传诏,召回了处在各镇军队中的内监监军,从此,宦官的势力渐渐从军中退出,一个全新的时代到来。
李亨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决定,张xuān的进谏是一个因素。而更重要的一个因素是这些派驻在各镇军中的内监,都是老皇帝李隆基的亲信,李亨担心无法真正掌控这些人,与其让他们留在军中祸乱军纪,不如集体召回,再做打算。
后来,这批在地方上嚣张xuān扈不可一世的内监回到长安,都被李亨随意安上一个罪名或杀或流配,下场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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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两日的试探和接触,史思明的儿子史健终于还是huā费重金买通了一个神策军中的小头目张xuān郎。通过张xuān郎,史健了解了一些关于火器的相关信息,但这种信息对于史健来说作用不大,他真正想要的是火器的核心制作技术。
重金利诱之下,这名神策军头目悄悄联络了一个在火器营中任职的乡党,名叫顾三儿的火器营火长。
别看顾三儿在火器营中只是一个管理十名军卒的小火长,根本就不入流,但因为火器营在神策军中、在陇朔军马体系中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不入流的小火长一旦出了火器营,也是昂首挺胸底气很足。
顾三儿被张xuān郎秘密约出来,与史健相聚在灵州城内一家酒肆的包房内。
几杯酒下肚,原本矜持着颇有几分架子的顾三儿,听说史健动起了火器的念头,顿时冷汗直流,手里的酒盏重重放在案桌上,颤声道“史公子,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火器是平西王管制甚严的利器,没有平西王的手谕和帅印,哪怕是南八将军都取不出火器来,何况是俺一个火长!”“一旦让平西王知晓,这可是砍头的死罪!”史健微笑着,示意属下解开了一个小包袱,里面包满了金灿灿明晃晃的金饼,足足有数百两。
史健将小包袱往前一推“顾大哥,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若是顾大哥肯想办法帮小弟偷一些火器出来,哪怕是只有一枚,小弟必还有重谢!”
数百两金子在大唐的购买力相当之大,有了这些金子,足以让顾三儿全家过上一辈子锦衣玉食的生活。
所谓财帛动人心。顾三儿贪婪地望着桌上这批唾手可得的金饼,目光闪烁着,贪婪之心渐渐升腾起来,顿时将心底的十分畏惧驱散了八九分。
顾三儿脸上的贪婪之色无法伪装,说不动心是假的,他这一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但动心归动心,他心里也明白,去火器营密库偷窃火器,不仅风险大,难度也是相当的大。
见顾三儿还是有些迟疑,史健心里冷冷一笑,索性就亮出了自己最大的底牌。
他轻轻一笑,掏出自己父亲史思明的令牌道“顾大哥,实不相瞒,小弟是范阳安郡王手下大将史思明的儿子史健只要顾大哥肯帮小弟这个忙,小弟不仅有重金酬谢,还愿意携顾大哥逃往范阳军中,以一个校尉职位相橡!”张xuān郎长长出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目光从那堆金饼上挪开,低低劝道“老顾,你就想想法子,只要你偷得火器成品,咱们兄弟两个立即跟随史公子离开灵州赶赴范阳就算是日后泄露出去,你我早已远走高飞,平西王又能耐我何?”
“富贵险中求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下个店了老顾,你可要想清楚!”
顾三儿犹疑地思量着,一时间还是很难拿定主意。
他虽然贪财,但又担心事情败露死无葬身之地。金子是个好东西,但也得有命留下huā才行。
史健不再说话,静静地望着张xuān郎和顾三儿交头接耳,在那里窃窃私语。
他回头向侍立在自己身后的两个随从扫了一眼,目光中一丝杀机一闪而逝。两个随从会意地悄然点头,而手却暗暗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之上。
如果顾三儿不肯同意,那么,史健也不可能再放这两人回去,只能义无反顾地杀人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