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张xuān在大都督府的威武帅堂升堂问案,陇朔文武分列两侧,文以张xuān为首,武则以封常清为首。
张xuān端坐在帅案之后,神色肃然。而建宁王李谈则另设一案,在张xuān帅案之侧。
张xuān向建宁王李谈抱了抱拳,李谈凛然起身抱拳“公堂之上,但凭平西王发号施令。
张xuān淡然一笑,突然朗声喝道“带罪犯李辅国!”张xuān话音一落,站在他身后的大都督府长史周旭初大声传唤道:“大帅有令,带罪犯李辅国!”
不多时,两个如狼似虎的陇朔军卒拖着面色如土的李辅国进了堂。
李辅国本来就绝望透顶自知生机断绝,进了张xuān这杀气腾腾的帅堂,更是心惊胆战:但当他猛然瞥见李亨的儿子建宁王李谈竟然在场,他心里陡然升腾起一线希望。
他猛然奋力挣脱开去,戴着铁锁匍匐到李谈面前,痛哭流涕地抱着李谈面前的桌案,颤声道“建宁王殿下,救命啊!小人一向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小人在陇朔监军,是奉太子殿下的诏令殿下救命啊!”李辅国断断续续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张xuān冷然望着,一声不吭。
李谈有些尴尬地皱了皱眉,低低斥责道“李辅国,你在陇朔肆意妄为,触犯大唐刑律和陇朔军纪犯下重罪,还有何话说?退下!”李辅国听了李谈这话,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他这才明白,原来李亨派自己的儿子来陇朔,并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一一念及此,李辅国心神激荡面目狰狞抽搐着,反正是死到临头,反而也就镇静下来不再畏惧了。他跪在那里突然冷笑了起来冷笑的声音越来越尖细和高亢。
他猛然一扭头,望着张xuān,目光中投射出疯狂的扭曲的仇恨光彩,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张xuān小儿,咱家蒙受冤屈,至死也不服!
…咱家就是到了九泉之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辅国,你还在本帅面前嘴硬狡辩?汝违抗本帅军令、滥施政令在前疯狂收受贿略以权谋私在后,如此种种铁证如山,证据确凿,你竟敢还口口声声喊冤抱屈?”“张xuān,将李辅国犯罪的证据卷宗呈上来,看看这个阉宦还有何话说!”张xuān摆了摆手张xuān赶紧示意职司官员将早已准备好的各种物证案宗呈上来,摆在了张xuān的案头上。
“拿给他看!”张xuān沉声道。
长史周旭初赶紧抱着厚厚的一摞卷宗,拿下去一页一页地翻给李辅国看。李辅国面色如土,哆嗦着身牟,渐渐瘫倒在地上。
“李辅国,不喊冤了?本帅可曾冤枉了你?!”
“不说别的,汝暂代陇朔大都督不足一月时间,便收受贿略黄金千两、钱三万贯,如此贪桩枉法,罪该万死!仅这一项本帅就可以将你先斩后奏!”张xuān的声音变得冷厉起来,他断然挥了挥手,暴喝道“来人,将李辅国推出去,斩了!将李辅国首级悬挂于灵州城门楼之上枭首示众三日!”张xuān话音一落顿时冲进来几个虎狼一般的军卒,凶狠地将李辅国拖了下去。
李辅国无力地挣扎着,裤裆失禁尿迹斑斑,骚气冲天堂上众人不禁皱眉掩悄。
“殿下救命啊,建宁王殿下救命啊!”李辅国尖细凄厉的喊声回荡在大都督府的上空陇朔所属文武官员莫不心头凛然。
张xuān沉默了片刻,转头向李谈拱手道“殿下,张xuān当向朝廷上报,请朝廷另行委派监军至陇朔!”李饮苦笑了一声,回礼道“平西王,朝廷已有明断,自此之后,陇朔再无监军一说!”李辅国死了,死的很悲惨,却也不冤枉。
他的首级悬挂在灵州城门楼之上,震动了整个灵州。当然,老百姓顶多是议论纷纷,对此却是拍手称快,而真正受到触动的是一些屁股底下并不清白的文臣武将。
这监军之事,起源于唐初。自唐初至武后时期,主要派遣御史监军。从老皇帝李隆基登基开始,才改派宦官监军,一方面派宦官担任出征军队的都监或都都监,一方面在各藩镇设置监军使,以监护将帅,控制军队。
因为监军一般都是皇帝信任的内监,有向皇帝密奏的权力,所以监军在地方藩镇的权力极大,也非常跋扈,地方藩帅将领无不畏惧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