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晨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心然表妹可真有意思啊,本来在讨论做生意,怎么忽然就提到了兵部。
弄不明白表妹的意思,只得回答道:“是啊,我是在兵部供职。”
徐心然说:“那么士兵们的衣服,应该是由兵部统一定制的吧?”
姜雨晨有点儿明白徐心然提到“兵部”的原因了:“没错儿,士兵们每年都要有几套军服,我来的时间短,不大清楚,可是在易县,士兵们每年的军服一共有六套,春秋两套,冬季和夏季各两套。我猜啊,那只是易县,京城的士兵们的军服,肯定不会比易县的少。”
徐心然又问:“那么士兵们的军服,都是在哪里定制的呢?还是兵部专门有做衣服的人?”
姜雨晨说:“兵部是有这样的机构,不过人数很少,不可能负责全部的军服,大部分军服,都是兵部主管后勤的官员从民间的各个制衣坊去订做的,而且这些制衣坊基本上都是固定的。表妹,你是想让福盛祥做军服?”
徐心然说点点头:“是啊,若是能争取到制作军服的生意,那么福盛祥就有指望了。只是我们这制衣坊才建立起来,还都没有正式开工呢,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异想天开。”
姜雨晨沉默不语。他很想帮助徐心然实现这个愿望,可是他人微言轻,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去兵部给徐心然揽到这笔生意。而且,他是李元帅的亲兵,不在后勤机构,去说这个事情,会被人误会的。
徐心然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似的:“表哥,您能不能帮我从侧面打听一下,兵部制作军服的情况,比如主管的官员是谁,有什么喜好和忌讳,制作军服的是哪几家固定的制衣坊等等。表哥千万不要正面去问人家这些,以免被人误会你初来乍到却什么事情都想插手,你只需从侧面了解即可,千万不要因为此事影响了你在衙门里当差,你从易县来到京城,很不容易的。”
姜雨晨被说透了心思,又一次脸红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替你打听。”
“如此我就先谢过表哥了。”徐心然真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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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徐掌柜带着两个女儿和姜雨晨回家,顺便去了一趟兵部衙门,姜雨晨将马牵了出来,说以后可以每天骑着马陪他们来店铺。徐慧瑛听了兴奋不已,心想这样既不耽误自己去店里学账房,又能每天与表哥相伴,两全其美。可也有些美中不足,那自然就是徐心然了。今天和父亲接了阿威和他的奶奶回到店里,她忽然发现,表哥和徐心然仿佛又亲近了一些,而且姜雨晨还非常关心徐心然的风湿,说听衙门里一个老兵说过有一种膏药,治疗风湿十分有效,他可以去找那个老兵问一下是什么膏药。听得徐慧瑛又妒又恨,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账房上面,以至于父亲教她打算盘,她总是出错,气得徐掌柜没有了耐心,一甩手走了。
一回到家中,徐慧瑛就去找母亲诉委屈:“娘,都怨您,让我今天输给了心然那个贱婢子!”
看见女儿伏在枕头上只管啼哭,苏氏又心疼又惊慌,急忙温言和语地劝解,徐慧瑛才慢慢止住了哭声。
徐慧玥愤愤然道:“果然那贱婢子要造反了,这才去了店里几天呀,就敢欺负姐姐了。我早就看她不安分,不如咱们和爹说说,不要让她去店里做事了,万一以后她仗着做生意有了功劳,骑到咱们头上来,可怎么办?”
苏氏唉声叹气:“我何尝不想这样做?我何尝不担心真的有那么一天?这些年来,尤其是老夫人去世之后,我紧紧握着家里的钱财,费尽心机获得你们父亲的信赖,又拼命在家里培植自己亲信,安排你们大堂舅在家里做事,按我的想法,最想让你们舅舅中的一个来做管家,可是我花费了很多心思,都没能赶走徐安那个老东西……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咱们母女三个能够保住这一点点好日子。如果我不狠一点,如果我对心然心存仁慈,难道她就会对我感恩戴德了?会将我当作亲娘一样孝顺了?若是咱们心慈手软,那么后院那个两间破屋子,就不是她去住而是咱们母女三个去住了!我这话也不是危言耸听,你们也瞧得真切,这还没怎么样呢,那贱婢子就已经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起初还想霸占这暖云阁呢,被我据理力争,你们父亲才不情不愿改了主意,叫你们姐妹俩住进来,不过那贱婢子也没吃亏,一个人就占了望月轩,真是要抖起来了。照这样下去,咱们母女三人以后还不定要怎样被她欺凌呢!所以你们一定要争气,决不能叫心然那个贱婢子如此得意!”
徐慧瑛说:“娘,心然还勾引表哥呢。今天在店里,表哥就一直和她说话,都不理我。”
“那你应该自己长点儿本事!”苏氏毫不客气地训斥女儿,“除非你愿意眼睁睁看着心然事事都比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