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一口气说完,张二叔和张秀才几次想打断青娘的话都没如意,青娘一停下来,张秀才的脸都黑了:“弟妹,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把我这好心当做驴肝肺了。二叔,我们走!”
“阿侄,你也别那么生气,侄媳妇的顾虑也是有的,不过侄媳妇,你要晓得,别的事我不敢担保,这件事我还是敢担保的,孩子送到你身边,就是你的,你怎样对待,谁也不会说个不字。”
张二叔装出一幅好人模样,青娘早已冷笑:“二叔是惯会做好人的,这几句说的滴水不漏。只是这别的事罢了,这人心,是最容易变的了。二叔,我也不说别人,就说大伯他,在我男人生前是什么样,这会儿又是什么样。二叔,你摸着你的良心想想,难道你也说的出好听的?这会儿,反倒恬着脸要继续摆出这做大伯的架子,只怕我一不肯应下,你们就要收田收屋,把我赶出家门呢!”
青娘的话说的张二叔那么厚的脸皮也不由一红,接着张二叔不由自主地道:“你要好好地守,这份家业,自然是在你手上。”
“二叔说的,可当真?”青娘到了这会儿,才抬起一双眼,张二叔见青娘相貌好似又标致了几分,忍不住又咽一口口水。
张秀才的眉皱的更紧,叫一声二叔。这算把张二叔的魂给叫回来了。
张二叔咳嗽一声:“侄媳妇啊,你那大伯,之前的做法自然是不对的,可是呢,他也是……”青娘的冷笑声又起:“哦,为了你们张家好?为了张家好,他就忍心把他弟弟的血脉给断了?那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青娘斩钉截铁,张秀才已经忍不住了:“你既不肯收嗣子,以后说不定要嫁,难道不是断我弟弟的血脉?”
“你弟弟是我的夫主,他的血脉,自然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才叫是他的血脉!”青娘的话说的张二叔和张秀才都不禁愣住,接着张秀才笑了:“无知妇人,无知妇人,难道你还想说什么怪力乱神的蠢话?”
“你们都别吵了!”张二叔刚到的时候,吴氏就悄悄地让人把三姑婆寻了来,三姑婆在那听了好一会儿,见他们又要吵起来,三姑婆站出来说了这么一句。
张二叔瞧见三姑婆,那眉不由皱一下,三姑婆是对张秀才做了这么一件事是很不满的,这会儿三姑婆又来,难道说要帮着青娘?
张秀才不料三姑婆来了,也在那里沉吟,接着张秀才自己笑了,怕什么?三姑婆虽然在族内也能说得上话,终究是个女人,这个世上,还是男人说话顶用。
因此张秀才对三姑婆恭敬地道:“三姑婆怎么也来了,想是听到什么不中听的话。三姑婆,说起来呢,这是为族内延嗣的大事,您……”
三姑婆在张家,也算是走到哪里大家都客客气气的人了,因此之前才会特别看不顺眼青娘,此刻听到张秀才这话,三姑婆一口吐沫吐到张秀才脸上:“秀才,平日瞧着你也是个好人,这会儿说的什么屁话?没有女人生孩子,你到哪里去延嗣?”
这一口吐沫让张秀才面色顿时通红,张秀才的眉皱的更紧:“三姑婆,你要晓得,自古以来,圣人有云……”
三姑婆已经手一摆,对张秀才道:“别和我扯书上什么云来云去的,你是晓得我大字不识一个的,我只晓得这做人,要紧的是讲良心。口里面说的那样好听,背地里做出的事,我呸,你好意思去和你爹娘说一声?你好意思去你弟弟面前说一声?”
张秀才被质问的面红耳赤,张二叔急忙道:“三姑,三姑,你消消气,要晓得,秀才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张家,攀上了朱家,我们家里,以后就算是春耕时候,耕种的水也要顺溜些。”
三姑婆被这两人的话气的更厉害,卷了袖子就用头去顶张二叔:“你好意思说这个,这哪一年的春耕,这要水的事,不是家里的年青人去争回来的,这会儿,倒要想出这个主意,你也难见先人。”
三姑婆真要撞上来,张二叔就要躲,这一躲,三姑婆使空了力气,差点跌在地上,青娘忙拉了三姑婆一把。
三姑婆一站直了,就对张二叔气哼哼地道:“好,好,我这把老骨头,今儿就和你拼个死活。”
张秀才见三姑婆这样纠缠起来,晓得今日不能按了他们的想法做了,对张二叔使个眼色就要走,横竖青娘这会儿也没人做后台了,也不怕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