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说的是郑全这样的人。
郑林雄听说郑全带着金长兴到家里来,就知道事情坏了,差使孙子拦住郑全和金长兴,着令家里人与郑全保持距离,不得有亲密之举,自己背上柴刀上山去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郑家族房有大小之分,郑林雄五十多岁,在小房里算得上说话响亮之人,但和族中长老位置还差着很大一截,族中议事还排不上号。想让街头混混阻扰江信北的砖瓦厂开工的主意也不是出自郑林雄。但郑全这么公然带金长兴上家门,如果以后事情失败,必然会引出其他人,那首先众所矢的是郑林雄家,落得里外不是人。接着,在族长的压力下,在家族里,郑林雄家很有可能被边缘化,缺少家族的帮衬,难说以后就会家道中落。
这事情得冷冷再说,郑林雄想着,反正地跑不了,有的是机会。
金长锁的话,金长兴听进了耳里。
混混也不是毫无目的的瞎混混,所作所为总是会带有一定利益取向。金长兴更不是毫无脑筋的混混,否则也成不了山口街的混混头。
被人当枪使,才是混混的价值所在,知道了谁在使枪,那就应该充分挖掘开发其价值,力求做到利益最大化。
郑全也不笨,郑林雄避而不见,马上意识到自己带金长兴前来是失当之举,甚至上午到金家都是不该有的举动。既然自己小房对卖祖产有想法,找人坏江信北事情的,肯定不了自己一个,自己犯不着太着痕迹。不顾生死地冲到前面抢功,这无疑把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长兴哥。今天找不着人,反正事情不急,我把你的要求跟他们说说。过几天再找你,行不?”
“没关系。这事情的确不急,地跑不了,人自然跑不了。你们慢慢商量。”
金长兴几乎可以肯定二哥金长锁所说一点不假,心里暗暗哼哼道,你郑家的事情,把我当枪使,不出血,那也太把我金长兴当傻逼玩了。
晚上。郑全再度找上郑林雄家,刚开口说白天的事情,郑林雄打断郑全话头,道:“郑全,我看你完全是误会了,那块黄泥坡地和山冲旱田,族里已有定论,我只是想,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如果方便。去看看究竟,看看有没有可能参合一股,没有其他的意思。”
郑全脑子短路。郑林雄头两天说的找点事,就是这?那语气肯定不是此时郑林雄所说,但郑林雄如此明白无误地说出来,郑全也不能自讨没趣地和郑林雄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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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师傅,我看,我们还是去实地去,你再依据简图来说。我觉得这样,我们还可以集众人所长,适当地做出调整。”
谢福庆把规划简图摆在桌面上。跟江信北一一解说,每处规划的理由和好处。但终究是纸上谈兵,没有实物对照。江信北对此缺乏实感。
谢福庆点头称是,一行二十人一起前往黄泥坡。
图纸效果与现场效果天差地别,谢福庆依据图纸规划解说,该动的工程颇多,如果都能实现,在场的都是年轻人,不缺乏想象力。但是,工程多,意味着投入巨大,年前所余钱两不过二百多,加上新年,江信北结到的帐,也远远不够实施谢福庆所规划的模样。
要做成一件事情,不光是有热情,有能力,有技术就能成事的,还有胆量和资金两个必要条件。
江信北没有跟随大伙七嘴八舌地光顾嘴皮子跑马,一边仔细聆听谢福庆的解说和鼓动,一边和兄弟几人为美好蓝图逗趣几句,心里却为即将的巨额投入而泄气。
如果真有一个像样的砖瓦厂在自己的设计下变成现实,谢福庆觉得,即便这个砖瓦厂不输于自己,那也是值得自豪的一件事情。
依据各人的建议,谢福庆把图纸规划做了一些调整,十二个泥工从新确定丈量方向,一个上午便过去,还有一个山冲还没走到,但基本情形也差不多。
众人歇息,江信北开口问道:“谢师傅,那你估计,这些完全建好,得有多少前期投入?”
谢福庆规划之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答道:“这个,我还真没考虑过,不过,连人工一起,估计不会少于一千。”
江信北对建筑耗材成本不清楚,一味地认为要花很多钱,听谢福庆如此一说,心中一喜,如果真只要一千的投入,马帮边赚边补贴,那马马虎虎可以对付过去。
“如果,你来做这个砖瓦厂,本着节约,尽快投产的话,你打算怎么弄这事情?”
能有一个自己的砖瓦厂是谢福庆梦寐以求的事情,听江信北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来主导砖瓦厂的筹建,谢福庆不淡定了。如果真把这事干好了,以后投产营运,砖瓦厂肯定的留住自己,省得自己东奔西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