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信红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瞅瞅一众后生仔,瞅瞅陈供梅,心里暗赞这个老弟嫂,不是个省油的灯,给一帮后生仔敬酒都敬出十多枚大洋,比得上某些人家一年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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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全兴受人所托,冲冲地跑到金家叫金长兴助阵,遭金长锁一阵抢白,心里沮丧之极。
郑家族房卖那块山地是和刘琦达成的买卖,族长郑林培跟几个族里说得起话的当家人打过招呼。
交易的具体情形,郑全不清楚,但大体买卖双方不是什么秘密。
那些地又长不出作物,离镇上又远,能买上个好价钱,当时没人说什么。以前祭祀祖先,每逢节气,每家都得凑份子。有了这笔钱,也解决了一些人家临时手头紧张,一时拿不出钱的急难。
叫不动金长兴,怪不了金长锁,郑全想想也觉得自己理亏。郑家家族里的龌蹉事情,郑全多少知道一些,不过那些事情不是郑全关心的事情。
事情的变化是从过年后,江信北等人去挖山,整理平地开始。郑家得知江信北等人是用来做砖瓦,这笔账,郑家里面不乏算账好手,这样的好事落入外人手里,显得心里不平衡。那几亩总不出粮食的田和荒地,能卖出最好市价,之前还觉得占了便宜,现在却越想越像落入别人的陷阱,气滞不顺。
郑全不知道所托事情的人是怎么想的。但知道金长兴和江信北结仇的经过,却没想到被金长锁打了短嘴。
要叫得动山口街一干混混闹事,没有金长兴肯定不行。郑全走出金家,一直在附近晃悠。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中午,金长兴终于出现。
郑全三步当作两步,走近金长兴。
金长兴对郑全说了几句话,郑全便带着金长兴直奔郑林雄家。
金长锁不相信金长兴会听自己的劝阻,万一金长兴脑子进水,参合到郑家的龌蹉事情当中,事情闹大了。金家也就脱不了干系。
几乎与金长兴跟郑全到郑林雄家的同时,金长锁直奔郑林培家,这事情还得从源头上阻止。郑家这笔买卖是通过刘琦进行的,至于江信北是怎么从刘琦手里拿到地的,恐怕除了江信北和刘琦本人,没人知道。但江信北肯定和刘琦关系匪浅,至少有人在中间牵线。
这事情不是街头打架,如果金长兴在此事上到了江信北的逆鳞,依照江信北的脾性,不发作便罢。发作起来,金长锁很难为弟弟想到脱身的办法。
金长锁的到来,郑林培立即起了戒心。这是肯定有家族里的人在兴风作浪。
族里那些不安分之人。想要推翻交易,谈何容易?找江信北找不上,找刘琦不敢找,找族长,郑林培觉得这些人也没这个胆。弄得好,也就是一个扯皮问题,最后,不了了之。弄不好,这些人在族里就是里外不是人的结局。
不过事情有弊也有利。如果借助非正常手段,阻扰砖瓦厂开工。江信北知难而退,廉价处理那片田地。或者倒逼过来,郑林培觉得自己如果处理不好,对自己的威信是一个损害,间接的可以提高其他几位族中长老的话语权,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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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艺人靠手艺吃饭,砸了自己的招牌,就是砸自己的饭碗。
依据江信北的要求,谢福庆没有急着开工,带着徒弟和泥工十二个,对黄泥坡地做了详尽的考察。
黄泥坡梁将山冲一分为二,两条小山冲进深很浅,水源不足,山上除了长草,很少有其他植被,间接造成山冲田土质干瘪板结,肥源更是不足,也难怪郑家愿意出卖这两条山冲。
其实,两条山冲田亩加起来也不过五六亩地,即便加上冲口临近马路的那丘十二担谷田,也不过七亩上下,按时下田亩价钱,每亩不会超过三十大洋,坡地,甚至不会超过六个大洋,听说江信北花了八百多大洋。如果单纯买田买地的话,谢福庆几乎要肯定江信北就是一个败家仔。
不过作为砖瓦产却是难得的好地方。
一梁,两坡,两小冲,外加两小冲汇合在一处,形成山口的十二担谷田,简直就是天然的砖瓦厂。小冲进深田亩,只须稍稍整理,便可以当做砖瓦棚,临近路边的那丘十二担,完全可以横跨山口,盖一栋楼房,正好将砖瓦厂围起来,闲杂人等自然摒除在外。这栋横亘山口的房子可以作为砖瓦厂的大门,招牌面对马路,出入运输方便,正当其事。房子还可以作为人员驻地,一举多得。唯一比较费劲的是如何开挖一个水池,将山冲的涓涓细流储集起来,方便取用。
黄泥坡地距离瓜坪镇上有二里多路,单就人家驻地来说,确实偏远了些。但正因为如此,才不用担心烧窑时候,烟雾缭绕和一些气味弥散,为人诟病,惹出多余的麻烦。
谢福庆带着十二人,砍树割草,丈量,足足干了整两天,第三天,谢福庆将整个黄泥坡山冲的地理地形,以及自己的设想,依据前两天所测量的数据绘制成图。
只等江信北他们到西流喝喜酒回来,把这份规划简图跟江信北进行解说。只要江信北点头,便开始破土动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