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中的憎恶之情,风细细勉强道:“这是自然的!”她可不会傻到在宇文琳琅面前数落她的兄长,即使宇文琳琅是她最好的朋友。
似是察觉了她言语中的敷衍,宇文琳琅深深看她一眼,毕竟没再多说什么,只问道:“要不要到快哉亭内坐一会?”说着抬手一指前面那座小亭。
风细细才要摇头,却又忽然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犹豫片刻,还是问道:“琳琅可知道这附近有道小门,可以通往外院的?”事实上,这才是她今日过来快哉亭真正想看的。
意外的看她一眼,宇文琳琅道:“你怎么会知道那扇门?也是你大哥同你说的?”她其实并不想过分追问这些,但这个时候,她也真是有些忍不住了。
风细细本打算不动声色的在这附近走一圈,看一看那道小门,若能仔细观察一下门上挂着的铜锁,更是最好不过。但事已至此,再想不露痕迹已是不能,她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略一斟酌,她叹了口气,干脆道:“琳琅,我也不瞒你……”她抬手一指前头的快哉亭:“我大哥在时,曾与菀儿表姐在此私会过几次。这事儿,你四姐姐也知道,那道小门的钥匙,还是曾驸马当年悄悄送到我大哥手里的!我今天来这里,也是因为这个!”
宇文琳琅不意她会说出这话来,反愣在了那里。过得片刻,才道:“这种事,其实你可以不用对我说的!”虽说风入松已失踪多年,但瞿菀儿还在,这等男女私会之事,无论何时,都是大忌,更何况瞿菀儿至今还待字闺中。
坦然看她,风细细道:“这事儿,我本来没打算同你说的!但我知道,才刚的事儿你虽忍着没追问我,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的!我若再在这事上藏着掖着,保不准你因好奇,反而闹出其他事来!而且……琳琅,我是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她这话说的虽仍隐晦难明,但明白人却不难听出——她所隐瞒的事,与瞿菀儿有关。而且,事关靖安侯府世子风入松的下落。
心中没来由的一松,宇文琳琅一直有些压抑的心情忽然就放松了不少。她其实并不关心风入松的下落,甚至对瞿菀儿的痛苦,她也压根儿做不到感同身受。
说到底,感情这事,向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爱的再深再痛,又与旁人何干。
可以说,宇文琳琅在意的只有风细细,她视风细细为最好的朋友,愿意不遗余力的帮她,而同时,她也希望风细细能相信她,而不是搪塞、敷衍甚或利用她。
风细细的解释,虽然不能完全释去她的不悦,但也让她舒服了许多:“走吧!我带你去找找!那道小门我也只是在几年前偶然发现过一次,早不记得在哪儿了!”
见她脸色好看了不少,风细细也不禁松了口气,当即一笑道:“好!”二人顺着快哉亭附近的花墙细细寻觅起来。快哉亭这一块地儿,与外院其实相邻,只是建了一道漏墙,将内外院隔开而已。宇文琳琅熟知公主府的地形地势,瞅准了与外院相隔的那道墙,带了风细细一路走了下来,没过多久,便找到了那扇藏于花木之后的小门。
这显然是一扇很普通的小门,杉木为质,没有雕花,也没有镂空。门有些脏,似乎已有好一阵子没人打理过。风细细试着伸手摇晃了一下那扇门,那门应手而动,发出哗哗的铁链之声。只从这个声音,风细细便能听得出来,这扇门的另一头,拴着一条带锁的铁链。
神情古怪的看着这扇门,宇文琳琅忍不住道:“当年你大哥就是从这扇门溜进内院的吗?”
风细细摇头又点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吧!”她说着,到底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门的上方。目光所及,她却忽然瞪大了双眼,愣在了那里,久久无言。
许是快哉亭左近水汽太盛、这处又少见阳光的缘故,小门上方的漏墙上,竟生了好些苍青色的苔藓,而在那一片片、分布得并不十分均匀的苔痕上头,此刻却偏印了一个不算太深,但却清晰可见的足痕。看那大小、形状,分明便是男子的脚印无疑。
见她突然愣住,宇文琳琅便也自然而然的顺势看了过去,旋即瞪大了双眼,失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