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呼兰山庄,不似皇宫内深宫高墙,也没有层层通传,肖璎来见淳昭仪便如同入了自家后院,径直地就进来了。
他走进堂内,莫瑶照应着他坐下,绮罗去倒茶,玲珑垂手侍立两边。想起自己刚刚肆无忌惮地大放厥词,玲珑两股战战,不敢言语。要知道这些观念虽说可以唬人,但在保守的古代,如果有人要给你加个异端邪说的帽子,也未尝不可。
玲珑可不想死,她可爱惜自己的脑袋了。
还好,肖璎的神情看上去不像要把她推出去砍头,说了两句“有趣”之后,果然以一种“很有趣”的表情看着玲珑。
“你叫什么?”肖璎问道。
“奴婢玲珑,叩见皇上。”虽然低着头,玲珑却在腹诽,官僚主义真是古来有之。姐姐我都伺候你两年了,你和昭仪娘娘滚床单,姐姐把你每一个吼叫都听得一清二楚,居然还问我叫什么。
“玲珑,好名字。”肖璎接过绮罗端来的茶,继续说道,“刚才朕听你的说法很新鲜,倒是个有想法的姑娘。你是哪里人,家里做什么的?”
“奴婢青州人氏,家父行商。”面对皇帝,玲珑半句不敢多说,忽悠也要看对象,这个对象来头太大太大,见识太广太广,权力太强太强,一点点说漏嘴,那都是万劫不复啊。
“你刚才说的‘条件反射’,还有什么‘心理学家’,朕都是第一次听说,哪里竟有这样的奇人,朕倒要见识见识。”
“皇上,奴婢适才一时说得兴起,失了分寸,望皇上恕罪。奴婢只是跟随父亲外出经商时,偶然在民间遇见过一些奇人,不知姓甚名谁,而且事隔多年,奴婢也不知道去何处寻访他们。只是他们说的一些新鲜有趣的事,奴婢倒是记下了。”
“的确啊,高手在民间。”肖璎生怕一直跟玲珑说话,冷落了一旁的莫瑶,又转身对着莫瑶说道,“朕总是在皇宫里呆着,于民间所知甚少,那点儿见识,也无非都是大臣们所汇报。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是读了不少,终究不能亲自去看一看。”
莫瑶嫣然一笑,百般俏丽,莺声道:“皇上日理万机,哪能面面俱到,便是有这个心,就是万民之福了。更何况如今皇上不是来行宫了么,秋猎又何尝不是北方猎户生活之体验。”
皇帝一想,似乎的确如此,点点头道:“往后还得去南边走走。”
“皇上终究还是有诸多政事要理,哪能常常离宫,万事皆要安排妥当。南行之事,待秋猎结束,咱再慢慢商议。只有一点,无论皇帝行往何处,臣妾总是一心追随的。”说罢,又是一笑,略带着表白后的羞意。
皇帝内心一荡,凑到莫瑶耳边道:“今晚安排好瑞雪,你且来中意堂过夜。”
莫瑶羞红到耳根,点了点头,脉脉不语。
缱绻片刻,钱有良进来禀报,说成将军在中意堂等候。皇帝起身离去,莫瑶亦深情相送。走到门口,皇帝回头看了一眼玲珑,颇有深意地说道:“玲珑,朕记住这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