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公园。
看到奥先生朝秦浅和秦初开枪,当即秦觉蓝色的眸子里尽染寒霜。
刚才他一直都没有对那些意大利人下死手,本意只是帮宋繁城拖延住,让他好拿到项链。
本来都觉得,都是道上的,各留情意。
可那男人的朝秦浅和秦初开枪,激怒了他。
他反身按着一个意大利男人,动作干净利落地拧了那人的脖子。
攥着另一个男人,握拳直冲那人的鼻子,一拳过去,又快又狠,不等那人有丝毫的反应,直接将他按进了湖水里。
他按着那男人一直往湖底深处而去,当初在俄罗斯的时候,秦觉每年冬天都被载车到贝加尔湖,在寒冷结冰的冬天,凿个冰洞,让他呆在水里闭气。
这个温度,闭气冬天的贝加尔湖,简直太温暖了!
直到那男人溺死窒息,秦觉才松开手,身子仿若一条灵活的鱼,浮游而上。
他刚游到船边的时候,趁着男人躲秦初的子弹的时候,他用力地一撑船沿。
男人猝不及防,身体一下子往后仰下来。
他一手扣住男人的手腕,拽着他下了水。
另一只手劈手夺过男人手上的枪,朝着他的腿,直接就开了两枪。
“啊!”
伴随着男人的痛叫声,血从底下涌了上来,又是一朵血色的水花绽放开来。
他将枪里的子弹都腾出来,一颗一颗地落入水里。
然后扔掉手枪,顺手往下摸到男人的皮带,灵活地解开扣带,狠狠地用力一抽。
用皮带将男人的手反剪拴在身后,才冰冷地开口,“我建议你不要挣扎,不然万一我的手一不小心,没拉得住……你这特意挑的湖光美色就是你的葬身之所了。”
闻言,男人果然不敢动弹了。
他没有了一开始的笑容,也没有了闲适惬意,脸上的肉抖得起劲,但依旧嘴硬地坚持着:“弗拉基米尔!你不敢!”
“你要是今天敢在这里杀死我。你这是大忌!”
“我不在乎。”
秦觉面无表情,那声音比这冬季的湖水还要冻人。
“你不在乎,难道你不想想你父亲?我看你父亲以后怎么面对各个家族!”
“所以,你打两枪,我还在你腿上。算是给你的回礼。”秦觉瞥了一眼抖得像筛子的男人,“一向听闻意大利奥兰多,勇猛得像一头狮子。今天一看……”
秦觉冷哼一声,“落水狗,这个形容倒是很贴切。”
“你!”
“你不要生气,你要感激你奥兰多的大名如此声名远播,所以今天才能救你一命。”看着哆嗦得不行的奥兰多,秦觉嗤笑一声,“不然你会和你那些手下一样,全部都葬送在这里喜欢的湖光美色中。”
这个时候,郑岳和山猫带着队员赶来。
山猫带人跳进水里帮宋繁城和秦觉,除了死了那两个人,其余的都活擒上了岸。
郑岳上前,一边呼叫救护车,一边给翟钧霖做着紧急措施。
秦觉和秦浅秦初一起把翟钧霖送到了医院之后,然后才去的翟钧霖那边。
那边的宋繁城正在打视频会议,跟中将请示应该怎么办。
那边的中将也是陷入了头疼,他来这边,是安装了炸弹,可炸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伤亡。
如今唯一受伤的就是医院手术室的翟钧霖。
而且就算有人因此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能私自扣下他们,而是应该把他们移交给意大利政府。
上次和意大利政府因为奥兰多情妇肚子里的孩子,两方都闹得头疼了。
这次送回去,想来意大利方也是没有办法对奥兰多做什么审判与惩罚的。
“我建议,让他带着他的孩子,遣送回国。”秦觉冲进了会议室,面对视频投影,“他是什么样的身份,你清楚。回到意大利那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也猜得到。”
“你们过来,一无非是为了秦浅和秦初的安危;二是担心他们会在国内造成一些不好的事件影响,伤害无辜的群众;三是想弄清楚那条项链究竟对他而言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现在秦初和秦浅安全了,驱逐出境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危害,至于那条项链,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那条项链对他们家族来说有特别的意义而已,对其他人来说一无是处。就相当于中国古代的传家宝。”
“你怎么知道的?”中将问。
秦觉凛眸,正色,“因为我也是他那样的人。”
闻言,不仅投影中的中将变了脸色,就连会议室的宋繁城几人也立马露出了戒备。
毕竟这个少年当初可是在基地随意来去的人,而且在那湖边,唯一死的两个人,都是这个少年所为。
这样一想,几人心底更是警铃大作,感觉背心一凉。
“你这样告诉我们,不怕我们也把你扣下吗?”中将神情严肃地问。
“我来中国什么事都没有做,而且我现在是中国的户口与国籍,你们有什么理由把我扣下?”秦觉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望着投影中的那个人。
他低低笑了一声,“何况一个意大利boss就让你们如此掣肘,如果你们要扣下我,恐怕就有得你们头疼的了。”
那漫不经心的神情,没有轻蔑,可是这出口的话,却是叫人感觉到了轻狂。
关键是几人还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因为他说的每一点都让人无法反驳,俄罗斯的组织比意大利更加的棘手。因为在俄罗斯,他们已经合法化,而且确如秦觉所说,且不论他的身份如何,他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可以让他们把他扣下的事。
“那项链,你准备怎么处理?”
在湖底,宋繁城跳下去的时候被奥兰多的手下拦住了,是秦觉拿到的项链。
“不会给你们。”话落,中将和宋繁城他们立马就变了脸色,“当然也不会交给他们。”
秦觉看着他们,面无表情,蓝色的眸子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他目光坚定,“我会毁了它!”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至少不会落入他们手里。
他们现在也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的,不能仅凭一个少年的话,就完全相信。
毁了那个东西,才是最保险的做法。
只不过……
“你毁了它,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这也是中将所考虑担心的。
“这一点,我担着,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秦觉顿了顿,“我要单独见他。”
“可以。”要求不过分,中将欣然同意。
“你先别忙着回答。我的单独是指……你们关掉监控,画面,以及声音。”秦觉抬手,伸出食指指了指那电脑上奥兰多所处房间的画面。
果然,听到秦觉这么说,中将就迟疑犹豫了。
“不然,项链的事,我就不管了,你们自己处理。”
这话让中将犯了难,当时的情景,他听宋繁城和郑岳他们汇报了。
据说当时是秦觉把那个那人抓起来的,拉上岸的时候,男人的腿中了两枪,可是却只是瞪着秦觉,敢怒不敢言。
由此可见,这个少年的身份的确不一般,也许……甚至他的身份足够让那个意大利男人忌惮。
他出面,显然是最容易简单的。
如果他撂挑子不干的话,那么难办的还是他们。
犹豫纠结了一会儿后,中将点头,“行!可以!”
秦觉点了点头,指了指电脑。
“你要电脑做什么?”中将立马警惕,他可没有忘记,当初秦觉他们从基地跑出去,反向侦查监控他们的动态,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这电脑到这少年手里,可不比到寻常人手里,那都堪比有武器在手了。
“除了秦浅,其他人包括你们在内,我不信任。只有我自己掌控视频,我才能够放心。”
简单直接,毫不掩饰。
可是却叫中将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点头,“给他一台电脑。”
“还要一把枪最好。”面对中将立马板起的神情,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秦觉继续说:“这项链吊坠我可没有办法徒手掰开金子不是吗?”
看到中将神情严肃地思考,秦觉突然一笑,“行了,不用给我枪,给我一杯王水就行了。”
见中将面露疑惑,秦觉露出有些鄙夷的神情,“一体积硝酸和三体积盐酸的混合物。你如果实在不知道,答应吩咐下去让人还准备就是了。”
被一个十九岁的少年鄙视,中将感觉这老脸火辣辣的疼。
心中泛着嘀咕,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不然这不管是秦浅,还是秦觉每次都把他怼得死死的。
但还是憋着那一口气,“给他准备。”
“不过话说回来……”
秦觉再次开口,倒是声线十分的平静。
可却让中将跳了脚,“还要什么,你一次性讲清楚。不要一下一下的行不行?”
其实在他心底,虽然这个少年是个外国男孩,但经过上次在基地的事,还是蛮欣赏这个少年的,并没有把他放到敌对行列,还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看待。
所以即便心知他身份特殊,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在他面前没有防备伪装。
“唔……”秦觉耸了耸肩,低头扯了扯自己湿哒哒的衣服,“我就是想问你们是不是真的这么穷,给件衣服来换行不行?”
中将:“……”
宋繁城:“……”
郑岳:“……”
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神转折的话题?
“给他找套衣服!”中将气呼呼地一摆手,这样吩咐到。
然后“啪”地一下关掉了视频。
留下房间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唯有秦觉毫无压力,又扯了一下衣服,“有吗?”
房间内安静几秒后,几人纷纷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中将的脾气,只有他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的,哪有见过人把他憋得内出血的。
继秦浅以后,这个叫秦觉的外国少年做到了!
流弊!
解气!
“有有有!我这就去给你拿!”
“那什么,我给你拿王水去!”
“这电脑,你要的,你随意!”
大家都纷纷地忙碌了起来。
换了一身行头的秦觉,一手拿着电脑,一手端着王水,进了关押奥兰多的房间。
他先是操控着电脑关了监控和声音,然后打开了摄像头,搬过椅子到角落。
把电脑放在椅子上,摄像头面朝着他和奥兰多。
准备就绪,那修长的手指像是敲击在黑白的钢琴键上,轻轻地一点。
走向奥兰多,开门见山,“我帮你争取了,驱逐出境,直接回意大利。不会让你惹上其他的麻烦。”
奥兰多瞥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冷哼一声,“不知道你父亲看到你这一身行头,会不会立马从俄罗斯飞到这里来。”
秦觉扯了扯身上的军装,白皙的手指,在军绿色的迷彩服对比下,更加好看。
“怎么?你喜欢?”他看向奥兰多,“如果你保持合作的话,我可以帮你也拿一套过来。”
“毕竟……”他环视了一眼空荡冰冷的房间,面露嫌弃,“这嵘城的冬天还是有点冷的,这房间也没有空调暖气什么的,阴冷阴冷的。”
说话间,他像是感觉到冷一般,把手放在胳膊上摩挲了一下。
这动作,看得还浑身湿淋淋的奥兰多心底直骂娘!这行为,简直太贱了!
“条件呢?”奥兰多问。
他才不会相信,这个少年会为他好,帮他,送他回意大利。
秦觉没有立马回答,却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伤口还疼吗?”
一说到伤口,奥兰多就感觉心像是被钻着一般,咬牙切齿也无可奈何。
子弹他们军方的人已经帮他取出来了,也做了处理。
但是这腿,以后就差不多只能走路了。
可是他却拿眼前这个少年没有半分办法!
“看来那痛还记着呢!”
秦觉冷笑一声,随即拉过房间内的另一把椅子,隔着桌子,坐到奥兰多对面。
“记得也好,最好一辈子都记得。可以时刻提醒你,那个孩子不是你能够动的人。”
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没有带着狠劲,那双蓝色的眸子也没有汹涌的怒意,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反而这样更叫人心惊。
“为了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孩子,值得吗?”
这一句值得,是指挑起他们组织之间的隔阂与仇恨。
“值不值得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住,从今以后,他是我弟弟。如果谁要是有想动他的念头,那就先把命给我准备好。”
秦觉说得漫不经心,就像是两个老朋友在叙旧聊天。迅读网
“啪嗒”一声,秦觉将项链扔在了桌上。
奥兰多一看见,立马脸色就变了,挣扎着想要去拿,可是被绑着不能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