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您怎么是这么一个暴脾气呢?”
奥先生从角落走出来,他望着秦觉,“您这般,很让我怀疑你们的能力。”
“在此之前,奥先生还是先怀疑一下自己是否还能拥有这个地位吧。”秦觉扯了扯唇角,蓝色的眸子闪过幽光。
“看来急性子是你们民族的特色。”奥先生抬手,往旁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孩子在这边,跟我来。”
对于意大利男人对他们民族的话,秦觉未置可否。
只是蓝色的眸子低沉。
奥先生手指的方向,是一片青蓝色的湖水。
湖面上,微风拂面,波光荡漾。
转头和秦浅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继续问,跟着他过去,看他究竟要搞什么把戏。
走上前,到了男人的地方,视线内便出现了两个脚踏游湖的小船。
一个小船上站着另一个意大利男人。
奥先生站在湖边,“说起来,我这算是第一次来中国,也第一次领略你们国家的风光。我看今日天气不错,正是游湖的好时节,不如用你们中国古人的话说叫什么?”
他状似疑惑地转头看向秦浅,随即,又恍然一笑,“啊!泛舟湖上。”
“如何?”他望着秦浅四人,手指向另一个小船,“刚好,还有个四人的小船,是不是像极了为你们量身打造的?”
见秦浅四人没有应,他又补充道,“你看,那湖心岛的旁边,是不是有个小船?听说秦初玩儿得可开心了。不过呢……”
他忽然神色一敛,“听说,秦初坐的那个小船前两天好像出了点什么故障。就是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修好……”
“是那个脚踏的地方坏了,还是漏水来着?”他抬手屈指轻轻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故意露出苦恼的神情,“哎呀,看我这记性,怎么这么点事儿都不记得了呢?”
闻言,秦浅四人脸色一白。
“既然奥先生有如此兴致,我们作为东道主,自然当作陪。”秦浅笑道。
从这个奥先生一出现,她就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管是趁她出门的时候,绑走秦初;还是知道她会定位他的酒店,特意留下照片等着她过去;亦或者是在御江苑那不经意间安装的炸弹以示警告;再到这里,他把秦初放在也许有故障的船上……
这一路走来,每一步,他都胸有成竹地等着她,领着她。
而她只能被动地用尽一切办法去制掣他,可看起来,依然无法让他有分毫的动摇。
她还是不得不跟着他的每一步走。
这让秦浅继上次基地事件之后,又深一步地认识到自己的鲁莽以及太过软弱,深刻地体会到不够冷静,不够强大让她陷入的举步维艰的境地。
可以说,这位奥先生,给她上了很刻骨铭心的一堂课!
而此时无路可退的她,不管前方是刀山还是祸害,她都选择赤脚踩上去!
奥先生惬意地坐在船上,那个意大利男人踩着脚踏,那修长的腿在那脚踏上,与那小黄鸭的脚踏船显得格格不入。
可偏生船里的奥先生坐着,倒是十分的惬意,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上船之前,宋繁城问了一句话:“会游泳吗?”
其他三人都点了点头。
现在并不能给他们时间去检查这个脚踏船是否有没有故障,只能简单地用仪器扫描有没有安装微型的炸弹。
既然大家都会游泳,那就好办了许多。
几人上了脚踏船,跟上了奥先生。
显然,跟谁奥先生的男人对这个脚踏船的掌握比他们熟练多了。
没过一会儿,奥先生的船离秦初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了。
他稳稳地站在船上,笔直而立。
另一条船的意大利人拉着一条绳索,绳子蔓延过去,是秦初的船。
小家伙坐在船上,绷着小脸,没有哭。
只是他紧紧攥着船的小手被冻得通红,又攥紧的手指泛着青白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小的时候带秦初去游过泳,最开始小家伙还很喜欢,不过有一次,教练有事走开了一下,让秦初在游泳池边玩一会儿。
那时候秦初还小,十分喜欢玩水,就自己下了水,差点溺在水里。
还好旁边的另一个人将他及时救了起来。
此后,他对水虽然没有达到避之不及的程度,但总还是有些阴影的。
虽然一直都在跟他做思想工作,但是他还是一直都没有做好准备,重新去学游泳。
大概他也意识到,自己坐的船是坏的,所以心底就油然而生的害怕与恐惧了。
看着秦初害怕得不行,却依旧强迫自己保持着镇定的模样,秦浅的心揪在一起,心疼得要死。
“孩子在这里。你随时可以带走。项链,你准备怎么给我,才放心?”他并没有着急地说直接给,倒是十分绅士贴心地询问。
一直低着头坚持着的秦初,闻声,便猛地抬头。
看见了秦浅以及旁边的秦初、翟钧霖,还有宋繁城,那双一直紧张又警惕的眸子立马亮起了光来,映着荡漾的波光,那眼眸里情不自禁涌现出眼泪。
他明亮的眸子里包含着泪水,泪花闪烁着湖光。
小家伙望着秦浅他们,努力地翘起丝丝的嘴角,像是想让他们放心一般。
那模样,看得秦浅心疼一阵盖过一阵。
“等我到孩子身边,项链你拿走。”
“一言为定。”
奥先生显然对这个答案也十分的满意,满脸笑容,深邃的眼眸微微弯起。
宋繁城和翟钧霖把脚踏船摇到秦初的船旁边。
停好后,翟钧霖扶着秦浅上了秦初的船。
“好了,你们可以把船开过来,把项链给我了。”
秦浅一上传,连忙把秦初搂进怀里,“别怕,妈妈来了。”
秦初的小胳膊立马抱住秦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对不起,妈妈没有照顾好你。”秦浅感受到,小家伙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发着抖,她愧疚不已又自责。
“我不怕。我知道妈妈和阿觉哥哥会来救小初的。”秦初趴在她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着,“你看,爸爸都来了。有你们在,小初就不怕。”
“好!好!”秦浅抱着秦初,握着他冰凉的小手,那冰冷的温度像是冷进她的心里,“我知道,小初最乖了,秦浅的小初是最棒的!”
这边,两船在相对的距离停住。
秦觉拿出了项链,握在掌心。
“你接着。”
他望着奥先生,面无表情。
身旁的宋繁城低呼一声,“秦觉。”
秦觉一手放在身后,跟宋繁城打了一个手势,他的脸色才稍微地缓和。
只见,他的手一扬,项链就以抛物线的方式扔了出去。
不远不近,刚好越过奥先生的船落在了他身后的水里。
而同时,奥先生像是对这样的行为似乎早已猜透,当项链金色的光泽从他的头顶一闪而过时,他举起了手,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看到他这一动作,秦浅和秦觉他们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御江苑的情景,都脸色一僵。
集体朝水里跳了下去。
秦浅抱着秦初,跳下水的时候,告诉秦初:“小初别怕,爸爸妈妈哥哥都在,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水没有那么可怕!”
说着抱着他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伴随着项链落入湖面,轻轻地“噗通”一声后,紧接着的是“轰隆”地爆炸声。
同时,船上除了奥先生以外的所有人,全部都跳进了水里。
跳下水之前,翟钧霖给秦觉打了个手势,让他去帮宋繁城。
意大利那边的人,下水了三个,加上奥先生旁边的人,有四个人。
他知道宋繁城会去抢那条项链,尽管他是特种部队的,在水下,一对四,还是应该不容易又吃力的。
秦觉自然也知道,现在那条项链是唯一能够制掣奥先生的,拿着那条项链才能够保证他们所有人能够安全地离开。
项链在湖里悠悠地垂直下落,一声爆炸后,湖水仿若骤雨猛来开始波荡。
顺着湖水的波动,项链犹如失去方向坠落的纸鸢,随波而动。
数人从四面八方朝着那小小的金属光泽游过去。
而这边,秦浅抱着秦初,在水底,看见了朝她游过来翟钧霖,和背对她游向了项链的宋繁城。
在阳光照耀的湖面下,透露着微光。
有的人在光里,离她越来越近。
有的人在光晕下,与她渐行渐远。
她抱着,游开了一段距离,才从湖面上露出了头。
小家伙吓得小脸煞白,紧紧地搂着秦浅的脖子,但是却绷着脸一句害怕也没有说。
寒冬腊月的湖水冻得他直哆嗦,也咬着牙强忍着没有吭声。
他搂着秦浅的脖子,回过头,那脚踏船爆炸后的火光,以及那升起的黑烟映在他的眼眸里。
瞳孔轻轻地缩了又缩,紧紧抿着的唇瓣又白了两分。
显然,饶是经历过绑架,被枪抵过脑袋的秦初,第一次看到炸弹爆炸,也还是被吓得不轻的。
秦浅抱着秦初,露出水面呼吸换了两口气。
另一旁,几道“哗啦”水声,湖面接连冒出了几个脑袋来。
还不等他们缓过气来,就开始互相厮打起来。
那边在湖里打成一片,艰辛又狼狈。
这边翟钧霖游到两人身旁,从水下破开湖面钻出来,伸手将秦初从秦浅身上接了过去,以减轻秦浅身上的负担,关心地问到:“你们都没事吧?”
同时一手搂住秦初,在小家伙的耳旁轻声安抚:“小初别怕,没事了。”
他的话,一如秦浅常对秦初说的。
小家伙搂着翟钧霖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仿佛安心了许多。
“你受伤了?”翟钧霖看到秦浅的背上有血浸染出来,一下子凝了眉。
但见秦浅紧张地看了一眼秦初,特别是秦初听到他说受伤的话后,立马转过头来,朝秦浅望过去,小脸是紧张又是担心,他立马会意过来,没有再多说。
“走吧,先送小初上岸。”
站在船上一身整洁的奥先生,望着水面上聚在一起的一家三口,觉得这画面,着实刺眼。
眉心一皱,将眼底的嫌恶压了下去后,面色恢复如常,带着浅浅的笑意,拔出一柄手枪。
粼粼的波光流动在他的脸上,带着暖与光。
只不过那深邃的眼眸里,只有隆冬的寒意。
他朝着秦初和秦浅的方向,像是面对练习射击的靶子,漫不经心地开了两枪。
奥先生的这一动作,是他身后的秦觉最先看到的,立马朝着秦浅吼道:“浅!小心!”
闻声,翟钧霖和秦浅同时回头。
只见子弹破空而来,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翟钧霖将怀里的秦初往秦浅怀里一送,长臂一捞,几乎是本能地,用他的身体将秦浅母子严实地遮挡住。
“翟钧霖!”火灭
意识到发生什么的秦浅脸色大变,只听见男人闷哼了两声,将她和秦初往岸边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