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致已经站起身:“怎么能算是三哥打扰我们?我和三嫂话也说完了,这就走!”容畦瞧一眼容玉致,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招呼秋兰送容玉致出去,就坐在嫣然身边:“我听婆子说,你这一胎比不得怀根哥儿时那么稳当。还要小心保养才是!”
“那是,我们根哥儿,可是在娘肚子里就被人说,是有大福气的人!”嫣然见了丈夫,觉得极其放松,自然说句笑话,容畦就摇头:“这话,还是别说了!”
嫣然瞧着丈夫又笑了:“我晓得,不过我觉着,我的儿子,怎么都该是有福气的。我会好好教他,让他做个好孩子。”嫣然的情绪也感染了容畦,容畦把嫣然的手握在手心里:“这一胎若是个女儿,我就要好好的赚钱,给我女儿买最好看的料子,你给她做好看衣服,还有……”
嫣然一肘拐在丈夫肚腹之间:“生儿子就不好好的赚钱了?”容畦笑的一点也不像刚被妻子在肚腹之间拐了一肘的,反而像是嫣然刚给他吃了块糖一样的开心:“不一样的,儿子我就带着他一起赚钱,他若喜欢读书,不喜欢做生意,那我也要告诉他,绝不能学那样纨绔视金钱如粪土,也不能学那些清高的人,口不言钱!”
“难怪人都说,商人一股铜臭味!”嫣然故意皱一下鼻子,用手掩住鼻子。
容畦把袖子伸到妻子面前:“什么铜臭,这是香的,不信你闻闻。”嫣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容畦也笑了,屋里屋外对回荡着一股欢快喜悦的气氛,冲淡了这些日子的凝重。
郑三婶走进院子,见丫鬟们都守在门外,不由抿唇一笑。秋兰已经带着人迎上去:“亲家太太来了,要不要?”
“我不过是听下人们议论,说你们奶奶又怀了身子,这一胎有些不稳,想着过来瞧瞧。你们爷既然在里边,就让他们小夫妻说说话,我啊,等晚饭时候再过来!”
做娘的,看着女儿女婿和和美美的,就高兴。郑三婶的话让秋兰也笑了:“亲家太太放心,奶奶这一胎啊,我们包管照顾的好好的!”
“好,都好好的,我就放赏!”秋兰不由抿唇一笑:“亲家太太的赏,好难得啊!”郑三婶啐秋兰一口:“好促狭的小蹄子!”秋兰掩口笑了,郑三婶往上房处瞧了一眼,也就笑眯眯转身回家,今年啊,是个团圆年呢!
过年,本该是团圆开心的,不过周氏屋里,气氛却非一般的凝重。瞧着周家过来送东西的人,周氏冷笑:“大嫂倒是极其贤良的,可我……”
“姑奶奶,晓得您瞧着别人家过年团圆,您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可是这从古到今,就没有出嫁的闺女回娘家过年的事。太太疼您,特地让我们给您送些过年的东西过来。”
周氏负气地把东西往旁边一推:“这些算什么,我只想见见娘,可大嫂就是不肯让我见!”
“姑奶奶,这新年大节的,家家都……”啪的一声,婆子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周氏指着门口:“滚,都给我滚。这会儿说什么忌讳?好,今儿大年三十,我不得回娘家也就算了,明日呢,我想早早见娘一面都不得,非要初二才让我回去,这都是什么忌讳,我不懂!”
婆子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委屈,更不敢再辩白,只得跪下道:“姑奶奶要罚,我也只有认着。等回去,好好地和大奶奶说说委屈就是!”
这话更戳了周氏的心,她跳起来又要发火,丫鬟已经走进来道:“奶奶,有人送信来了,说是二爷从广州捎来的!”听到有丈夫的消息,周氏这才对婆子冷哼:“滚,等以后瞧我怎么收拾你!”那婆子又趴在那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离去。等出了屋就开始摇头,姑奶奶的脾气越来越怪了,难怪大奶奶这边拦着不让姑奶奶见太太呢,真见了,还不晓得姑奶奶要和太太说些什么话,到时才又生枝节。
想到这几日周家的不宁静,婆子不由摇头,哪里想出的这样主意?天下人的口可哪是这样好堵的?现在二爷天天在家里发暴躁,说全是太太惯女太过,才让他去做这件事,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婆子想的越发叹气摇头,来到外头见有人正离开这里,晓得是来给周氏送信的,忙紧走两步:“这位爷,您是给我们姑奶奶送信的?我们姑爷在广州可好?”
那人上下打量一下婆子,瞧她打扮和说话,晓得是个极有体面的婆子,也就作揖道:“当不得,我东家姓宋,常时来往于广州福建扬州,和贵府的姑爷也有些来往。贵府姑爷,好是很好,只不过有些事,你们是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