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几人具是大惊,便是以宋大竹沉稳心性,亦是脱口而出:“这如何可能?那司徒师弟怕是修道还不足百载吧?!”
“是,他是方掌教最小的徒弟,依稀记得当年你们何家三兄弟刚拜入我青城不久后,本座因事拜访峨眉,正好见到此子被方掌教收为徒,没想区区数十年,当年的黄须小儿道行业已不逊于我。”田雯也颇有些唏嘘。
“这小子入门比我还晚,现今的修为怕是甩下我七八条街了!”何琴面色难看道。
“你若再不努力,真是连人家正眼相看的资格都没有了。”宋大竹毕竟炼气有成,很快平复的心神,却以言语刺激他这个师弟,相处多年,早已把其性格摸透,知晓他们何家三师弟天资具是不凡,只是生性懒惰,不思进取,若非如此,如今修为也不会只在《青云心经》六七层晃荡,若不狠狠敲打他一番,真是如使美玉蒙尘,实在可惜。
何琴受不得激,听闻此言,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谁要他看!”便自顾飞出了洞穴,不知到哪里生闷气了。
“峨眉这一代就压过我们,下一代还是这么厉害,唉~”田雯叹气道。
“那也未必,田师叔你座下大弟子秦起师弟,还有太素峰的李琼儿与周若两位师妹,朝阳峰的几位师兄,我玉虚峰的大师兄秦渔,也不比那峨眉差到哪里去。”宋大竹宽慰道。
“有好事人把峨眉最近大出风头的几位小辈并称为‘小七子’,实话实说,哪怕我青城这些年轻一辈佼佼者与之相较,亦是差之良多,无法比之。”田雯摇头道。
宋大竹与周乾亦是默然,虽有不服气,但峨眉的实力也不是吹嘘出来的。
田雯见士气低落,突然呵呵一笑,圆胖的脸庞有股说不出的意味,道:“怎么?灰心丧气了,失望了,天劫难渡,千不存一,说不得穷你们毕生之力,也无法跨过元神这道门槛,但你们可知我田雯的资质又如何,当年全青城上下,无一人看好本座,酒师弟就直接断言,‘田胖子百年之内,练不到心法第三层,’就连艾掌教与我闲聊时,也曾道,当年给我的评价是,资质如顽石,难以成就,可见一斑;就在彷徨犹豫之际,我师尊,上代五龙峰座九龙子就曾告诉过我这么句话,‘你资质这么差,我为何要收你为徒?只因你于山前跪拜三年,只一根筋想求仙问道,从未有过其他念头,便是心性如老牛,虽步履艰涩,但无退却之可能,这便够了——’”
“如今本座也把这句话传给你们,有人一日千里,但你尽力而行,一日一步,亦是足矣,我青城三千年前立派至今,那时还未有峨眉呢!时光荏苒,三千年后,峨眉是否留存人间,仍是未知,但本座敢打包票,三千年后,青城定然还有炼气求道之人。”言语说不出的自信。
“可好了些?”
“不争一时之长短,但以百折而有志!”周乾低声道。
“弟子周乾!”
“弟子宋大竹!”
“谨受教!!!”
洞外,何琴靠着墙壁,以极细的声音似是自言自语,“弟子何琴,受教!”
数百里外,一穷山恶水里,鸠面老怪悠然自得的漫步于泥沼之上,任凭毒蛇恶虫于身旁晃荡,手中动作不停,尘气逐渐被捏压成网状,很是奇异。
“鸠面,最近峨眉呼朋引伴,动作不断,怕是要趁哈哈儿渡劫之时动手,我们不一定能挡得住啊!”一苍老的声音响起。
“无事,我自有盘算,他们不可能得逞的。”
“真不明白你为何要拒绝你师兄相助,你未脱离圣教前,他不是与你关系最好的?”
“好不容易分了出来,现在还要一头扎进去,岂不真是傻子!”鸠面脸色一沉,低喝了一句,又道:“中级魔教陷落后,南极教似是蠢蠢欲动,要转回中土,争那第一之位,最近正四处招揽人手,不好好修仙求道,做那些无聊事有何意思?”
“猛鬼亦是好意,你又不是不知,我辈要得道飞升,也得积蓄外功,无论历朝历代,道长魔消,运势一丧,便无我辈升仙之可能,反之亦然,只有掌控了龙脉,方能借力挣脱地底磁力,破开星辰大气,以肉身飞升。”
“肉身飞升?除了上古金仙,当今又有几人能做到,妄想罢了;我说过,你们要掺进去,我不反对,只需脱离我恶鬼门便可,老夫创立这小山头本意就是结势自保,离开正邪纷争,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绝不勉强。”
“鸠面你言语过了……”暗中传来微不可闻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