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姚喜儿都开始动摇,她当初的想法是否多虑。
那守心每日里除了静心苑和厨房,哪里都不动,连大门都不卖一步,除了照顾老太太起居外,就是做针线活,而且绣的一手好花,做事时安静贞娴,喜儿想套她话时,她也是微笑有些羞涩的回答,并不多话。
李严氏也曾和张悦娘会过面,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草木皆兵了。
安正阳曾在杨家待过好几年,对这里的水摸的比较清,他沉吟道,“你们不觉得一个人太完美很了,本身就是缺憾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李严氏和张悦娘同时惊醒,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不犯错?
守心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好像事先设计好的,步步为营哪这是?
不管是做人做事还是讲话,都毫无缺漏,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试想如果她以前真的只是一个乡村女孩,初到城里做事,怎么可能这样尽善尽美?
张悦娘笑着点头,“还是安先生厉害,一句话就道破玄机。没错,这个守心这么完美,正是她致命所在。她肯定经过严格的训练,不如我们就来试她一试。”
第二日,喜儿借口要出去买些东西,便和守心打了招呼,出门去了,过不多时门口小厮来报,说是县令大人听闻,李老夫人身体欠佳,特派人送了东西过来探望。
因为从未有像县令大人这样的官,前来登门拜访,所以门房一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处事?
守心却是不慌不忙,颇为沉稳,吩只裘皮厮,先请县衙来的二位大人至客厅稍坐,命人上好茶,然后便匆匆回报了李严氏。
李严氏慌张起来,她虽然是孺人,但毕竟是借儿子的光,哪里敢跟县令大人抬架子,当下便要出去迎那些送礼的人。
却被守心拦住了。
守心细柔声劝道,“老夫人,您乃九品孺人,县令也是九品,不过品级比你正一点而已。他如果是亲自上门,你去迎接还说的通,但他只是派人过来问候,那些不过是奴才,哪里敢劳动您亲自去迎接,您只管在这儿做好了,一会待他们喝完茶,稍适休息,自会过来给您请安。”
李严氏紧紧握着守心的手,满脸感激,“守心,我就知道留下你是留对了,幸好有你在,要不然老婆子我今天倒要闹出笑话来了。我儿子现在正得圣宠,以后状元也是妥妥的,注定是要当大官的,你说到时候我们要是去了京城里,这来来往往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喜儿在这方面也是一窍不通,我还正想着呢,要上哪里找个懂行的,没曾想老天可怜见,竟给我送了个来。”
守心心里得意,脸上却是越发恭顺,“守心是老夫人的奴才,自然是老夫人教的好,才有守心的今天。”
这一记马屁拍的呀,当真是让人浑身都舒坦。
李严氏那脸上的笑容当即就像盛开 菊花,一层层漫过来,越发将守心的手抓紧,对她也喜爱的紧。
然而在李严氏的内心,却早已经警戒线高竖,暗道女儿所料不差,这个守心不简单。
对大户人家的处事待人如此熟悉,根本不可能是从什么小门小户里出来的,看来以后,她要打起百倍的精神应对才行,可不能让这个守心做出什么损害女儿的事来。
在守心的帮助下,李严氏既有体面,又不得规矩的送走了县衙派来的人,还听了守心的话,给他们回了表礼。
张悦娘晚上回府后,听说此事,大为开怀,特意将喜儿和守心一起喊到春心苑。
首先是嘉奖了守心做的好,其次是训斥喜儿不懂规矩,不好好侍候老太太,怎么到处乱跑,幸好今天有守心在,要不然闹出笑话来,影响了老爷的仕途,你可担当得起?
喜儿当时就委屈的红了眼圈,但却不敢吱声,只能委屈的认错,道下次再也不敢了。
为了让其它下人看看,张悦娘是如何严格治理府中的,张悦娘将喜儿的月银罚了两个月,而将这笔钱又奖赏给了守心。
这分明就是拉仇恨的行为,若放在常人身上,定然落井下石,趁机将姚喜儿从静心苑踢走。
而喜儿的钱莫名奇妙变成别人的,按常理来说,亦会仇视守心,将她视为劲敌。
晚些的时候,喜儿悄悄来到春心苑,将一个锦囊交给了张悦娘,果然如同她和安管家所料那般,晚饭过后,老太太才歇下,守心就来到喜儿的住处,将张悦娘赏给她的银子又还给了喜儿,还极力劝解喜儿不要仇恨夫人,夫人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表面上处处为夫人说话,实则却是暗地挑拨喜儿和张悦娘的关系,让喜儿把仇恨从她的身上转移到张悦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