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秋山一拍桌子,张口道:“好,有了这个发现,只要能找到他们在济南的同伙,我们的计划又要调整一下了,这下成功的几率就更高了。”他迅速在桌上写了两张纸条,小心折好,封上火漆,又从衣领里掏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玉观音,不知道怎么弄了一下,转出了一方印章来盖在火漆上,然后起身冲外面叫道:“来人!”
外面有人应道:“在!”一个穿着便装的精干汉子推门进来,行了个堂参礼道:“听从大人吩咐。”
姚秋山将信递给那汉子,说道:“两封信,你亲自带两个人去送,连夜就走,一封交给在蒙阴的杨健,一封交给济南的宋铁城,明日午时前一定要送到济南。”
汉子接过信分别装到了两个黑色的信袋中,小心藏在怀中,抱拳道:“大人放心,我马上出发,两个时辰就可把信送到杨统领手中,明日一早就可以到泰安府,一定在午时前到济南把信交给宋副统领。”说完噔噔走了出去,几声低沉的呼喝声中,几匹快马嘶叫着冲出了营门。
布置完这一切,姚秋山明显轻松了一点,身子最近他的弦绷得太紧了。营救苏敏的班子中,左清易总览全局,康时勤负责指挥州府和绿营清查封境,姚秋山负责指挥飞燕队实行秘密探查,陈瑜全指挥新军营除了在州府协助执勤外,也是清剿土匪的机动部队,他们马快人强,飞骑奔袭,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姚秋山为了筹划行动,将飞燕队分成两拨人马,统领杨健带领一队在沂州,副统领宋铁城带领另一队在济南。
看着姚秋山疲惫的样子,陈瑜全道:“瞧你们这样,我都替你们累,什么刀的,纸的,能看出那么多东西,我怎么就一样都看不出来呢?”
徐金书叹了一口气道:“瑜全,看来今后你只能吃耍刀带兵这口饭了。”
陈瑜全笑道:“那你算说到我心坎上了,我还就爱这一口,每天起床耍上一趟刀,再带着那群小崽子们跑上一大圈,白天里练练兵,晚上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吹吹牛,这日子过得痛快。”
姚秋山听了这些话,眼睛中透过一丝光,有些感慨地说道:“你们这三兄弟,别看从小玩到大,性格、爱好、脾气都不一样,但有一样是相同的,也许就是这个‘相同’让你们聚在了一起,这就是‘认真’二字,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认准了,就俯下身子去做,全心投入,不管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总是百折不挠,而且在奋斗中体会出了其中的乐趣,大人是这样,你们兄弟俩也是这样。”
徐金书听了也点点头,说道:“古来的读书人讲究修齐治平,真正能做到的可谓凤毛麟角,也许在未入仕前,信誓旦旦,但一涉及到个人官位,钱财得失,总是抛却了初衷。真正能做到的人,都成了后世的读书人的楷模,然而这些人也多是落魄的结尾。大哥自入了宗学以来,救饥民、赈灾荒、救皇子、救帝后、练新军、平叛乱,无不以为国、为民做事为根本,我们兄弟俩钦佩大哥的为人,自是以马首是瞻,后面还有你秋山、禇肇南、龙越、曾国藩、胡剑坤等追随左右,无不是被大哥的心中的那股正气所触动,苦了、累了,但是总觉得前面就是正在追求的目标,所以对于这一切都不在乎了,心中那股劲催着你不断前行。”
一番话说的发自肺腑,连陈瑜全也一改本色,默默地细细品味这番话,好像真的与心中的某种说不清、摸不着的东西贴合起来,让人觉得心窍通泰、浑身畅快。
姚秋山叹道:“平日里忙这忙那,还真没想这么多,叫金书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我们好像都在跟着大人在追求那心中的一点光。”
他们此时忽然忘记了身体的疲累,愈谈愈是兴奋,索性又细细谈起营救苏敏计划的细节,以及对可能发生各种变故的应对措施和事先要做的准备。
他们说的热闹,忽然房顶的瓦发出了轻微的“咯噔”的声音,就好像风吹断了一条小树枝,掉落在屋瓦上。姚、徐二人还在为一处的人员配备争论不休,一点都没有在意,陈瑜全却“呼”的一下站了起来,身子一扭,已是转到了门口,黑光闪烁,夜临早就抽了出来,身体绷得笔直,像一头蓄势的狮子似得,只要有东西闯进来,就会迎来一番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