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归镇将所有防区移交河北镇代为驻防,开归镇所有兵马于五日内到达献县、阜城,防止教匪从东面逃窜。”随后苏敏又命安徽寿春镇总兵率兵移师山东兖州府和曹州府,代为防守两州府。
苏敏对密隆阿和彭闾安最后说道:“兵调走了你们还是要守好自己的城,十日之内要河南和安徽要有一座县城陷落,你们也不用提头去见六爷了,就叫你们的马弁把你们的头装到匣子里送到我这里来吧!”
接着姚秋山把密令信号等传达给各位带兵将领,又布置了一些战斗中的细节问题。
待所有人都领命走出大帐的时候,苏敏把左清易留了下来,两人在苏敏的帐篷里坐定,陆虎端上一杯茶就退了出去。左清易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新贵,因为刚才大帐中发生的事,心中有些怯意,只有半个屁股坐在椅子的边上。苏敏看他必恭必敬的样子,笑着说道:“左大人,在下年轻气盛,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说着起来躬身施了一礼, 左清易慌忙起身还礼说道:“大人,位重爵高,下官承受不起。”
苏敏道:“在下对左大人的为官清廉早有耳闻,大人在江苏任布政使时,政绩卓然,还在官衙中种菜,被人称之为‘菜园藩台’,可是有的?山东虽然匪患最重,但大人刚到任不足半年,责任也不全在你。”
左清易没想到自己这种事情苏敏都知道,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立刻有了一种知己的感觉,只听苏敏继续说道:“左大人对我今天的作战安排有什么看法?”
看着苏敏真诚的目光,左清易又放开了些,说道:“下官以为,钦差大人施的是关门打狗之计,要把教匪的主力围歼在沧州、滨州之间,只是饺子皮太少,馅太多了,不知大人能否包的下。”
“呵呵,兵贵精而不贵多,前几日我带人到沧州和七县转了转,红阳教中除了少数人外,一些教匪就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一半是为生活所迫,一半是听信了卢天赐的邪论。我行此险棋就是想先将卢天赐擒拿,其欺世盗名之邪说就不攻自破,可减少多少百姓生灵涂炭,如果左大人能够在战后多多抚慰地方,我想此乱不难平息。”
听了这些话,如果说刚才左清易对苏敏是敬重居多的话,现在他简直就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一跃上前单膝跪下,发自肺腑的说道:“说实话,刚听说大人要任钦差来山东平定叛乱的时候,下官心中非常不安,一是担心大人立功心切,大开杀戒,地方不好安抚,二是担心六爷在后面滞肘,不能调动河南、安徽两省兵马,贻误战机。今日所见所闻,大人风采为下官平生所仅见,忧国忧民之心,清易感动涕零,以后愿追随在左右,以效犬马之劳。”
所谓志同道合者能与之谋也,苏敏也对左清易非常有好感,两人又谈了许多治世之道,最后竟然称兄道弟起来,一直谈到天色将黑,苏敏才歉意的说道:“今日一谈,实在是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不过大军就要出发,左兄还是早些回济南吧,以后咱们兄弟再柄烛长谈。”
左清易见苏敏不详说,也就不追问了,在告辞的时候,苏敏又向他问起了,在山东沂州府日照县当知县的徐金书的近况,左清易问清楚苏敏与他的关系后,欣喜的说道:“徐金书刚到日照数月,就政声雀起,我早就看好他了,原来与苏大人还有这么深的渊源,以后我一定多多照顾他。”
送走了左清易,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在陆虎帮苏敏换衣服的时候,一身戎装的陈瑜全冲了进来,说道:“大哥,全部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苏敏穿好牛皮甲,带着众人出了大帐,所有的兵士已经在帐外列好队了,素伦的两千骑兵以及骑着马的新军营站在最前面,后面还有四千步兵,全部都是黑衣黑甲,马蹄用布包起来,刀枪铁器都用棉布细细缠了,防止在奔跑的时候发出声音。
苏敏将余步云、乌其格叫到面前,说道:“就按照昨晚我们商量好的计划的行动,等我们夜袭沧州成功后,你们带着分别带八千人马到沧州城北和城西的山岭驻扎,在红阳教攻城的时候策应我军。”
乌其格道:“苏大人带的人会不会太少了?”
苏敏笑道:“别忘了我们有城墙帮忙,你们在外野战人少了就难办了,好啦,就按照预定的计划行动吧。”
一声令下,官兵如同黑色的黄河洪流,悄无声息的快速奔向刚刚平静下来的沧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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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清绿营兵制,各省均有若干总兵衙门驻地,称之为“镇总兵”。</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