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王府的总管哈喜贵今天早上起来感觉特别爽,四爷封亲王了,郡王府也变成亲王府了,他这个管家也水涨船高成为亲王府的管家了。高兴不能总窝在屋子里,要到府内各处转转,照例今天先从大门口转起。
到了门口,他往外一看,外面停了一溜蓝呢和绿呢轿子,一群官员站在门口正等着求见奕詝。看见他出来了,那些官员们哗啦一下围了上来,品级低的打千请安,品级高的也拱手为礼。哈喜贵挺着胸眼睛朝上看,应付道:“各位大人来见四爷的吧,四爷昨刚回来,人乏着呢,见不见人还没准儿,有急事的在这儿等着吧,没急事的回去,明儿再来。”说完也不管这些官说些什么,扭头走进了王府。
他迈着方步在青石板路上走着,心里得意的想,看庄亲王府的管家老赵在我面前还怎么得意。忽然,身后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个声音在后面说道:“老狗东西,身子骨还结实,没散架。”哈喜贵听到这个声音,脸上立刻挤出来一个灿烂的笑脸,边行礼边笑道:“苏爷又来取笑奴才了,您这回可是立了大功,啧啧,宗室子弟里面像您这样爵位升得这样快的可一个都没有,日后定当出将入相,到时候可别忘了老奴。”
后面来的人正是苏敏,听哈喜贵的阿谀奉承,他笑嘻嘻的说道:“别说这些老没意思的话,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给您办事,就听您吩咐,说什么帮忙啊!”
苏敏看看左右没人,伏在哈喜贵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只见哈喜贵面露难色的说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这样做可是遭报应的呀。”
“怎么,看我官小了,不肯帮我的忙?”
“看您说哪的话,就是您现在是个白丁,我也要帮您把事办好,您说吧什么事?”
苏敏高兴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二百两银子的银票塞到哈喜贵的手中,说道:“步军统领衙门里的林南天好像是你的老乡吧,听说你们很熟?”
“熟,我们从一个县出来的,经常见面喝酒。”
“好,咱们这就去找他,你到时候听我指挥,咱们就……说,懂了吗?”苏敏小声在哈喜贵的耳边讲着,听得他大头直点。
林南天的家住在荷花胡同,今天衙门里没差事,他早早的就回到家,到书房里,叫家人沏了一壶酽酽的茶,把官服脱了,躺在一张春秋椅上闭目养神。他并没有什么很高的追求,副将的官职应该是到头了,儿子去年也中了顺天府乡试的举人,过八月节再把陈再宝的小女儿给娶过门,来年给他生个大胖孙子,每天喝喝茶,抱抱孙子,他就满足了。
就在他做梦抱孙子的时候,有个家人大呼小叫的跑来禀报,说哈老爷带着一位穿着麒麟补子(苏敏现在爵位是镇国将军,应该穿一品武官的官服)的大人来拜访。
哈喜贵是经常来他家里,这次又带了位一品大员来,很出他的意外,他忙吩咐家人,先将来客迎入客厅,自己忙着换官服,毕竟来客也是穿着官服来拜访的。
林南天家的客厅正朝南,五月的阳光透过碎冰格的门扇照进来,使平时有些黑的大房子亮堂堂的。哈喜贵和苏敏在林南天家的客厅左边两张并排的椅子上坐定,家人来通报说老爷在更衣一会就来,家人端茶倒水后就立在一旁伺候。苏敏摆摆手道:“我和哈老爷有要事商量,你先退下,不叫你不用来伺候。”看那家人退下后,苏敏和哈喜贵两人头碰着头在低声细语,但苏敏的眼光一直盯着门扇,过了片刻,门扇上出现了一个戴着官帽的影子。
苏敏看见后,故意用压抑而又足够让屋外人听到的声音说道:“陈再宝的女儿陈盼儿身体有病的事一定不要让林大人知道了,而且我们要劝他将过门的时间提前,免得夜长梦多,让他知道了底细。”
哈喜贵用同样压抑的声音说道:“苏爷,那个陈盼儿有什么病啊,要这么藏着掖着!”
“你不知道,她的肺有毛病,每天白天好好的,就是到了晚上要咳上半宿?”
“哟,这么严重,怎么不找个郎中给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