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是真没想过,临江郡王一个清闲王爷,竟然会被永和帝相中,过继为子嗣,成为太子,这……这简直是太玄幻了。
而更关键的是,赵垚成为太子,她跟赵垚一样,并不觉得欢喜,相反,也觉得有些头疼。
本来,赵垚是个王爷,她觉得就够好了,本来么,一个闲散宗室,不需要操心朝廷大事,收入虽然不多,但也够用,挺好的,她就跟赵垚两人,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无忧无虑地过着清闲而平淡的生活,多好呢。
现在好了,当了太子后,这日子能清闲得起来吗?能无忧无虑得起来吗?天知道进了宫,有多少麻烦事等着她呢,她从人心复杂的忠勇伯爵府出来,回了周家村那个泥潭,再到昌平王府,也不是完全平静,清安伯爵府更不用提了,简直是一个污水坑,这么多地方,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好不容易嫁人了,终于过上了不怎么烦心的日子,她还以为终于苦尽甘来了呢,结果这会儿突然出了这样一个意外,对别人来说,听说能当太子妃,将来甚至能当皇后是狂喜的事,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但对喜欢清闲日子的木槿来说,却觉得分外苦恼,一点都不觉得喜,而是件愁人的事。
她觉得愁人,张嬷嬷却觉得高兴。
当初昌平王妃派人时,不少人都不愿意跟着木槿,因为那时候,大家还不知道临江王爷要娶木槿,木槿也没被皇帝封为县主,而木槿刚回府,将来只是个落魄的勋贵清安伯爵府的二小姐,前途明显不好,所以谁愿意跟呢?也就是她,对王妃忠心耿耿,眼看着王妃担心木槿将来回府了会受欺负,便同意了王妃的托付。
哪知道这个周姑娘,却是有福气的人呢?先是封了县主,后来又嫁了郡王成了王妃,现在,甚至成太子妃了,将来就是皇后太后,她跟在后边,将来只有无尽的荣华富贵,这样的前途,让张嬷嬷怎能不高兴呢,想着看来这人呐,就是要多做做好事,这不,好人有好报不是?
而赵垚倒是早就知道这事了,但是一直有消息说承恩公府在上蹿下跳,所以赵垚觉得他们能成功,哪知道这天圣旨还是来了呢,让他也跟木槿一样有些懵住了,觉得进了宫,清闲日子要没了。
当下等送走了传旨的太监,只剩小夫妻俩的时候,木槿笑着向赵垚拱手道:“恭喜王爷,你发达了!太子耶!”
她虽然觉得进宫会愁人,但这好歹是赵垚的好事,她愁人,不见得赵垚会愁人啊,所以木槿自然不会因自己发愁,就将这种情绪带给赵垚,所以当下还是恭喜了赵垚。
赵垚一手拨开她作揖的手,道:“好了吧,宫里可不是那么好呆的地方,哪有咱们家自在,而且以后要真当了皇帝,连出宫都不方便了,整天呆在那方寸之间,还不要让人憋死啊,哪像现在,想去哪儿玩就能去哪儿玩?”
木槿看赵垚也发愁,不由叹了口气,道:“是啊,宫里是没咱们家呆着舒服,可是也没办法,皇命不可违,咱们也只能往前看了。”
赵垚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宫里情况复杂,咱们还是要预设一下各种情况,做个心理准备吧。”
“这样也好,有备无患。”木槿同意道。
当下两人便谈了许多情况,并想了应对的方法。
果然是夫妻齐心,其利断金,两人在一起说了说,便觉得前途也不是那么灰暗了,大概是互相有个依靠的缘故,反正要是让木槿一个人进宫,她肯定会心里没底,现在跟赵垚一起,感觉对前途,也不是完全充满着迷茫和不安了。
就在木槿夫妻在讨论入宫应该注意的各种情况时,承恩公府里,郑秀秀看永和帝还是立了赵垚为太子,差点气坏了,找到承恩公夫人,道:“娘,怎么回事,您不是找了那些官员帮忙吗?那他们反对了,陛下怎么听都不听,一意孤行,就是要立赵垚为太子?没人站出来阻止吗?”
承恩公夫人苦笑道:“要是有人敢以死相谏的话,也许有点作用,但他们都是惜命之辈,还要留着性命享受荣华富贵呢,谁愿意以死相谏呢?所以皇帝就是要立临江郡王为太子,他们也没办法了。”
“那咱们怎么办?就等着他上台,以后咱们家倒霉吗?”郑秀秀失控地喊道。
其实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看到木槿那个贱人,以前不过像蚂蚁一样,任她揉捏,如今呢,人家从一个小村姑变成了郡王外孙女,变成了县主,变成了王妃,现在,甚至要变成皇后了,而她呢,本来以为自己能当国公夫人,结果呢,良人前途没了,她也和离了,纵然有承恩公府做靠山,她嫁人不成问题,但对比木槿现在的地位,她哪甘心呢?所以郑秀秀自是这样失控地喊着了。
“那你想怎么办呢?所以算了,趁着赵垚一时还没当皇帝,咱们家是能捞一把是一把吧。”承恩公夫人看事已至此,也想开了。
承恩公夫人能想开,郑秀秀却想不开,当下不由道:“我不管,肯定有什么办法,能整倒他们的。”
赵垚也就罢了,她只盼能整倒周木槿就行了,只要周木槿倒霉了,赵垚没倒霉她还能忍受,毕竟,她跟周木槿的仇比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