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张诚准备的更充分一些,能组成人型大小的纳米机器人就足足带了五个,有这五个几乎无所不能的纳米机器人在,天下何处去不得。
挥手间张诚将两个纳米机器人散布向四面八方,一是去打探消息,二是找到合适的地点进行自我复制——这就是新型机器人的好处,一个和一堆之间需要的只是一些来自大自然的原料和时间。
在河边转了半晌,张诚也明白了所处的地点,这里是扬州南的八里铺——顾名思义,距离扬州大约八里的样子,因为扬州的繁华这里形成了一个小镇。河面上的船只有运粮食的、运盐的、运杂货的,但等多的是来往的画舫。
大大小小的画舫上面或三五个船娘或十几个姑娘,个个花枝招展,当真是一道风景线一般。从这里也不难看出扬州风月是何等繁华,距离江对岸镇江不远的南京秦淮河上又该是怎样的*光——看到这一幕张诚心说谁下次再跟我说古代女人保守我掐死他来着。
更重要的是精神,明朝人张诚是第一次见到,但不论是富贵者还是营养不良的贫贱者都有着一股子盎然生气。这种气质张诚在民国的老照片里面见过,在49年后的旧照片里面也见过,但惟独我大清的旧照片里面是没有的。
这或许就是一个民族的精神气质吧,奴才是没这种东西的,奴才也不需要这种东西。张诚这么想着,叫停了河边正在招揽客人的一条画舫。
“船上有客人嘛?没有,那好,包船。”
二两银子的本钱,大约够做一个沿街叫卖的货郎,不过张诚不是很喜欢卖油郎独占花魁这种桥段,还是富恶霸独占花魁比较符合常理。由于张诚经常要保持随时能玩鱼口取银的神迹,乾坤袋里带的银子足有几千两——除此之外还有比银子更值钱的金子珠宝也有不少,包个画舫小意思的。
张诚包下的是个中小型画舫,画舫四个姑娘,连同摇橹的、打杂的、做饭的和老鸦加在一起才十个人。
这画舫上下两层,虽然不是最大的,但比之江面上装载三五人的乌篷船是大了许多——就是这种乌篷船也有揽客的船娘。
笑眯眯的老鸦领着张诚上船问道:“爷一个人啊?”
张诚没给她好脸色,反问:“一个人包不得你这船不成?”
老鸦连忙说道:“爷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就是爷一个人,我们也要尽十二分的心思伺候着不是。”
老鸦领了张诚在上层坐下,然后船上刚才对着河边来往行人抛媚眼的四个姑娘现在羞羞答答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的在老鸦的目光下分别坐在张诚的左右。
没等多久,有大茶壶(*公)端了茶水、茶点、水果、干果上来。*公将茶水茶点一一布置好之后,却没有离开上层舱房,而是退了两步在一边垂首侍立——对来这里喝花酒的客人对面站一个*公那是非常之碍眼的。
张诚这才想起来,明朝和美国一样,都是小费国家。国内似乎已经没有小费这种习惯了,说起来,据说还促成过一段姻缘。
事情是据说某俄国大小姐入住国内某星级酒店,这酒店没有专门给客人送行李的,这事都是保安做——国外保安就是保安,才不管行李。保安就按照以往的做法给这俄国大小姐将行李送上房间去了,小费也没要(没这习惯)就出去了。而这位俄国大小姐以为是这位保安要追求她,给她送行李到房间只是为了多见她一面,非常之感动。于是一来一去,两人就搞上了,后来结婚生子。
张诚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钱袋,摸出一块大约两钱(0.2两)重的碎银子,扔给*公:“不用在这伺候了,有事自然叫你。”
“谢爷赏啦!”*公看钱袋的重量估摸着里面大约有上百两银子(他没看错),知道这位不是来吃白饭的,也就安心的下去了。
真遇上吃白饭的,那就是事后给人家沉了江也是赔了。这是对生面孔的客人尤其要注意的。
张诚漏了财之后,四个姑娘一下子热情了好多,又是给张诚递点心、续茶水。张诚身边的一个姑娘喂了张诚一片果脯后问道:“还不知道爷是做什么生意的?”
张诚想了下,给自己找了个定位:“贩湖珠。”
没有女人不喜欢珍珠的,就是不喜欢佩戴珍珠的,但珍珠粉不论是内服用来滋阴养颜还是做珍珠粉面膜那都是一等一的材料。
四个姑娘听到湖珠的时候眼前一亮,刚才说话的姑娘问道:“爷,我们能开开眼界嘛?”
张诚:“这有何难,不过呢,还不知道四位姑娘叫什么?”
张诚左手边的姑娘先说了自己的名字:“含春。”
然后是右手边第一个姑娘:“黛春。”
“**。”
“弄玉。”
张诚一撇嘴:“都是些艺名嘛,没诚意。”
含春说道:“公子爷您得体谅我们这些苦命人,说出真名去也无非是大丫二丫,招弟,念弟的。又有什么好听的。”
张诚想起来这些女孩子大都是从小被卖来的,也就想开了。
黛春问道:“还不知道公子爷叫什么?”
张诚:“叫我诚哥就是了。”
黛春:“诚哥哥,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张诚从袖子里摸了一下,然后攥拳在桌子上,神神秘秘的说:“有道是七分珠八分宝,又有说一分圆一分钱。今日让你们见一见,九分九的正圆湖珠。”
四女凑在桌边,等着张诚开宝,含春和黛春不断地晃着张诚的胳膊,直到张诚用胳膊吃到含春黛春的豆腐后,才心满意足的打开手掌,里面是一颗直径十五毫米的正圆白色珍珠,这一打开后当真是珠光四射。
张诚两根手指夹住珍珠,在四女眼前晃了一圈,收了起来:“就这一颗,虽说不是什么无价之宝,但也是价值千金。”
含春在珍珠前迷茫了一会才说道:“公子爷这颗宝珠何止九分九,我看没有两钱也有一钱五六分了。这等宝珠就是做贡品也够了。”
至于吗,张诚猛地想起,每个朝代的度量衡都是不一样的,就像汉朝不会用秦尺一样,明朝也有自己的度量衡标准,再加上湖海珍珠开发了几千年之久,珍珠资源怕是早就枯竭了。这样直径十五毫米的走盘珠,怕真的是能当贡品了。
若是一般人,漏了财之后就要担心小命了,但是却张诚觉得这个世界连大伊万白杨都没有,那是非常之安全的。
随着客舱外一声“酒菜来了”的叫声,张诚稍稍正坐,一壶烫好的女儿红,一盘爆炒河虾、两尾清蒸白鱼、一盘蟹黄蒸饺端了上来。
张诚的手一直在女人身上,不过身边的女人自然会给张诚布菜斟酒,席间张诚问了下,这条画舫包一天才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是给老鸦的不计小费的情况下。张诚这么算下来,加上给*公和女人的小费一天花费也不过十几两,真是便宜的紧。
要知道这点钱还不够明末在秦淮八艳那里喝杯茶的——虽说秦淮八艳的名声大部分是捧出来的,可从另一方面也能看出明朝江南的繁华和白银黑洞的威力来。
张诚除了贩珠还想着另一个买卖,那就是军火。无论任何时代,军火生意都是暴利的,明朝的火器花样繁多,但大部分威力和射程都不尽如人意。小时候的张诚早就梦想过有朝一日如果美帝一样满世界卖军火,现在看来,大约可以在这里实现了。
其实照张诚的看法,只要给明朝的士兵和百姓都装备最简单的单打一步枪或手枪,什么我大清的一辈子也进不了关——野猪皮起兵造反的时候只有十三副铠甲,而火器偏偏是最擅长破甲的,欧洲的铁罐头重骑兵就是因为火器的发展而消亡,没道理欧洲铁罐头挡不住亚洲野猪皮就能挡住不是。
不过有个问题就是,明朝对民间也是禁止私藏火器的当然没有我大清那么严格,这个禁令和明朝的禁海效率差不多——都是如同虚设。但是真要在大街上开个枪店那肯定是有些麻烦的——虽然很多明朝地主老财家里围墙上面都架着火炮火铳。
张诚的想法是派出组成人型的纳米机器人出面办这件事去,人型纳米机器人没有感情,如果再换上酷酷的表情,大约真的和t800有一拼。而且枪支弹药的生产也是要靠纳米机器人完成,索性就生产销售收款一条龙服务就好了。
根据三国协议的技术不扩散条约中,在这种比较落后的世界可以逐步的出售先进军火。上面的样枪张诚决定拿来用一下,步枪是口径10毫米的后装滑膛步枪,不挂刺刀,采用铜壳弹技术(铜壳弹和纸壳弹是同一时期出现的,不过显然铜壳弹显得更加高大上),发射药仍是原始发射药,不过有底火就是了。
步枪的设计理念是150米可破铁甲,对无甲目标有效杀伤距离是200米——作为第一代产品只要强过旧时代的所有火铳和弓箭就行了。
第一代手枪也是采用同样口径和同样子弹的单打一后装手枪,设计目标是30米内子弹可破铁甲,如果不计算暗杀的话,手枪更多的是作为一种防身的用途,只要有了这样一支隐蔽性非常强的手枪,至少不会在强盗面前只剩下引颈就戮了吧。
二代手枪只是变成了能连发六发的左轮——其实明朝三眼铳的设计思想已经有这么个意思了,只是一直没发展起来。而且第二代步枪也是左轮手枪加长了枪管的这种诡异设计,六连发转轮步枪其实在历史上出现过,至少设计人员是这么信誓旦旦说的——二代步枪手枪比一代是有明显优势的,你看一次填装的情况下你多了五发子弹不是。
画舫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河面上飘着,偶尔和其他的画舫一样传来女人或高亢或低沉的各种呻吟声——这时候连带摇橹的船工都要费些力气将船稳住,免得船震期间和其他船撞上。
日头到了下午,画舫已经飘在进入长江河口的水面。张诚和四女正在调笑之际,忽闻江面上传来打斗喊杀声。中国人看热闹的基因让画舫不知不觉的围了上去,事实上在打斗的三条船周边隔着百十米的距离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船只。
张诚从画舫的窗子望去,江面三条已经缠在一起的船只上二十多个人乒乒乓乓打作一团,拳拳到肉刀刀见血好不热闹。
黛春看了一眼,说道:“又是扬州帮和太湖帮火拼,爷,没什么好看的。”
张诚问道:“知道扬州帮和太湖帮为什么打架嘛?”
黛春给张诚斟了一杯酒,自己含在小嘴里然后喂张诚喝了,才说:“还能为什么,私盐。”
黛春给张诚大致的讲了一下,原来不论是江北的扬州帮还是江南的太湖帮都是贩运私盐的,这两块地方距离产盐地也近。可是每个人每月吃盐的数量是有限的,盐吃多了也要中毒,两个帮会开始的时候是在各自周边贩运私盐,可是等帮会渐渐大了之后,就需要更多地地盘倾销私盐来养活更多的帮众。
可是其他地盘都已经有固定倾销私盐的帮派了,太湖帮的盐船到了扬州帮的地盘,就是军卫收了好处不管,扬州帮自己也得管。不然扬州帮的私盐卖不出去,帮里几百号兄弟和几千号家眷都得喝西北风去。扬州帮自己在扬州附近严查其他私盐贩子的同时,也武装押运将私盐卖到更远的地方。
这样一来,江湖械斗就变成了家常便饭。这一次黛春估计是双方在长江上碰上了,出于利益不得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