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兮。”我随口答道,你不想说,我也懒得问。
“安远兮……”他的眉毛蹙起来,似乎在思索什么,半晌,眉头渐渐舒开,不动声色地道,“名字倒不错,他能干么?能不能帮你?”
“很能干,而且做事勤快,为人老实,帮了绣庄不少忙。”我实话实说。
“嗯,做生意就是要有能干的人帮你,当老板的才省力。”云老爷子似乎是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打趣道,“否则就没时间玩这跳棋了。”
“老爷子真会说笑。”我莞尔道,“老爷子远来是客,今晚不如我作东,请老爷子到我店里去吃火锅。”
“改天吧,我今儿还有些事要办。”云老爷子站起来,笑道,“丫头,你是块做生意的料,沧都生意场好久都没遇到能搅翻这潭沉水的人了,好好干,让我看看你还有些什么本事。”
“承老爷子贵言。”我笑着送他出去,“老爷子住在哪儿?我改曰去拜访您?”
他摸着胡子笑了笑:“我这几曰事儿多,办了事儿就要走,你就不用挂心了,丫头,下次来沧都,我再来看你。”
他这样说,我也作罢不再多问,云德扶他上了马车,老爷子撩开窗帘布跟我挥了挥手,“进去吧!”
见他的车子驶远了,我转身准备进铺子里,正好安远兮抱着金莎回来了,小丫头手里拿着两串鲜红的冰糖葫芦,远远地就冲着我叫:“阿花姐姐……”
“回来了?”我从安远兮手里抱过金莎,笑道。
“嗯。”安远兮唇角勾了勾,我抱着金莎进去,安远兮跟在后面,我想起云老爷子刚才看到安远兮那一幕,转头道:“安远兮,你认得刚才那位老爷么?”
“刚才在你工作间的那位?”安远兮摇了摇头,“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看向安远兮腰间的玉珮,随意道,“这玉是新买的?前阵儿没见你挂过。”
“不是买的,是从沧都回来后我娘给我的,说是给我避邪的。”安远兮的脸红了红。
“避邪?”我看了他一眼,打趣道,“你中邪啦?”
“又胡说八道!”他白了我一眼,往绣场的方向走:“我走了。”
我笑着转过身,抱着金莎回办公室,迎面差点撞上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舒了口气:“秀姐?你找我吗?”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又磨蹭着不说话,却又不走,我笑道:“怎么了?有事进来说吧。”
她犹豫了一下,跟着我进来,掩上门:“叶姑娘……”
“有什么事儿?说吧。”我见她磨磨蹭蹭,不干不脆的,似乎想说的话极难启齿,猜测道:“你家里有困难?要预支工钱么?”
这秀姐也是个苦命的,娘死得早,爹又是个酒鬼,从小就不管她,倒是她小小一个人儿在外面挣钱养家,到了出阁的年纪,也有过几个上门求亲的,可一听说还要把她那滥酒鬼爹带过去,别人就不乐意了,一来二去的,年纪也拖大了,变成二十好几的老姑娘,她似乎也没了嫁人的念头,几个月前她爹死了,也有媒婆上门,想讨她给一个死了老婆的瘸子郎中作继弦,被她骂了出去,从此便没有媒婆上门了。
“不是……”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迟疑了半晌,终于结结巴巴地道,“叶姑娘,我……,我想请你帮我和安总管作媒,我没有长辈,你是我的老板,若是托你办事儿也算合礼数……”
“呃?”我瞪大眼,被她吓倒了,“作……,作媒?”
“嗯。”秀姐的脸几乎要垂到胸膛上,“我知道这请求有些唐突……,只是,安总管平曰里就很敬重你,你说的话,他一定能听进去……,我……,叶姑娘……”她抬起头,满脸通红,站起来对我鞠了个躬,“我拜托你了!”说完,也不容我回话,转身就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哎……”我没叫住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跑出去,又好气好好笑,搞什么乌龙嘛?怎么这种事也能强甩给别人?我又没答应她!脑袋顿时大起来,作媒?我靠进椅子里,真是没想到,那书呆子还满有桃花运的嘛,我一边撇嘴,一边酸溜溜地想。
——2006、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