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至王宫,直接被引往了内殿,赵慜一脸笑容的降阶相迎。
贺然急趋向前欲要行礼,赵慜伸手拦住他,脸上故作不悦道:“军师若是这样寡人可要怪你了。”
贺然做出感恩之态道:“大王如此厚待,外臣何以担当啊。”
赵慜笑着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然后对司礼官道:“军师不比别的使者,仅以上宾之礼待之是不够的,军师在定阳其间一切行止皆不受约束,军师要做什么你们尽管依命服侍就是,不需请示寡人,一切使臣禁忌在军师这里都不作数,即便是会见大臣甚至是巡查城防、军营都可随意而为,记得了吗?”
司礼官躬身领命,心下暗道,得嘞,我就把这位当祖宗侍奉也就是了。
贺然受宠若惊道:“大王特以的恩宠外臣了,这可让外臣心下不胜惶恐了。”
赵慜哈哈笑道:“这寡人尚还觉得不够呢,如果不是怕外人过多的议论,寡人方才都想出城去迎接你呢。”说罢挽着他的手走进内殿。
入席后,赵慜又对宫内执事吩咐道:“寡人视军师如手足,一切礼仪皆免,也不需上别的东西,只备茶点就是了。”先前是增加贺然的自由,此刻是降低招待他的待遇,这降低却比那增加更显恩宠。
贺然虽明知他这是在运用帝王之术,可赵慜做得太到位了,那神情那语气,任谁看来都是发自肺腑的,心下不禁暗自折服。当然,他也明白,赵慜之所以显露出这份过度的亲切与恩宠,一方面是笼络自己,另一方面就是让自己不好意思开口过多说“见外”的话了。
香茶奉上后,赵慜热情的笑道:“军师能来此真是大出寡人意料啊,给了寡人一个莫大的惊喜,自上次一别,寡人可是时时想到军师啊。”
贺然感慨道:“大王厚恩外臣实不知何以为报。”
赵慜一脸挚诚道:“军师对我赵国扶倾之恩,这般大恩大德是寡人无以为报才对,如果不是侧击西屏之事要严守机密,寡人真该发诏遍谕全境,让举国百姓皆知军师于我赵国的大恩,不能如此寡人心中颇觉愧疚。”
“大王言过了,外臣不过是奉我大王之命略效微劳而已,幸不辱命,虽有些许功绩实不足道,更不值大王如此念念不忘。”
赵慜摆手道:“军师品行可为天下臣子之楷模,军师不愿居功,寡人可是要铭记在心的。”
贺然谦逊的笑了笑,心想陪他这样说下去可不是办法,再虚耗一会,他就可以就此打发自己回去了,遂道:“大王仁德心肠,不忘他人之惠,真是我们这些作臣子的福气,外臣深感厚恩,大王再予赞誉外臣就难以承受了,呵呵,外臣此来呢,是有一事相求,望大王能恩准。”
听他这么快就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赵慜心知恐怕蒙混不过去了,笑道:“有什么事还劳军师亲跑一趟啊,就算是天大的事打发个人来也就是了,只要是寡人能做到的无不应允,军师难得来定阳,既然来了那寡人可要好好款待一番,一切事务交由底下人去做也就是了,军师昔日虽在赵国暂居过一段时日,想来必定没好好欣赏过赵国歌舞,听闻军师要来,寡人特意让他们精心做了准备,赵国歌舞甲天下可是世人公认的,寡人宫内歌舞则是甲赵国的,这甲中之甲,军师不可不观哦。”说到这里,不等贺然说话,就对内侍吩咐道:“歌舞来,给军师上酒。”话音未绝,一班婀娜舞姬翩然而入,弦乐钟鼓随之响起。
贺然心里暗笑,这赵慜为了应付自己还真是没少费心思,如果真有紧急的事,他自然会想个办法让歌舞先停下,可他来此不过是给赵慜演戏来的,赵慜想拖延他,他为的也是拖延赵慜,开口越晚越好,让赵慜把心思都用在拖延自己开口上,那就恰恰达到扰乱他心神的目的了。所以他皱了下眉,做出有些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张了张嘴终于忍下,勉强对赵慜笑了笑,道:“多谢大王。”
赵慜见成功的没让他把话说出来,心里暗自舒了口气,举起酒樽,等贺然也举樽后,他舒心的饮下了那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