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羌兵有沉不住气的,有些人竟然叫了起来,想要通知赶过来的羌兵,让他们不要过来,扶角军就埋伏在谷口呢!
谷里负责把守拒马阵的正是边章,边章听到山上有羌兵叫喊,气得几乎要吐血,都说烂泥扶不上墙,今晚可真是见着实例了,羌氐胡人为什么长年累月的造反,可就是成不了气候,就这个样子,要是能成了气候才怪呢!
边章叫过一名羌兵,气道:“快点传令过去,不要让他们喊了,咱们是埋伏起来打扶角军的,他们这一喊,还成什么埋伏了!”
这羌兵却没把他这个新投之人当回事,反而却道:“听弟兄们的叫喊,是扶角军在外面埋伏,想要打赶过来的弟兄。本是咱们在埋伏,可现在变成扶角军埋伏了,难不成提醒一下还不行么!”
别的羌兵也都开始埋怨,说边章的计策根本就不好使,人家扶角军早就看出来谷里有埋伏了,人家都不进来,却反过来埋伏,要打咱们自己人。边章出的是什么狗屁主意,难不成他是李勤派来的歼细,专门祸害羌兵来的?
边章新近来投,在军中全无威信,连亲信都没有,羌兵们怀疑他,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叫人把冷徵从后面提了过来,现在想让李勤进入陷阱,只能用这位冷将军了,要是李勤不念及师生之情,那陷阱就白设了,而李勤如果只派一部份扶角兵进来抢人,这个陷阱的用处,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谷外静静等候的扶角兵,听到了石头山上的喊话,老兵都是满脸不屑的摇头,而新兵则是非常的诧异!
新兵们心想:“这些羌兵为什么会出声,难道他们不知临战出声,是要被重罚的吗?”他们只当过扶角堡的兵,以为天下的士兵都有临阵不许出声的严令,而现在埋伏着的羌兵,竟然大呼小叫,这实在是让他难以理解,不可置信!
远处的羌兵纵马隆隆而来,和前次一样,他们以为只要谷口处一乱,他们过来封路口就是,不少羌兵还想,上一次没把汉兵全都堵死,这回一定要使把劲,不能再让人逃走了!
蹄声中,羌兵刚刚靠近谷口,就听到山上有人叫喊,领头的羌将心想:“这么快就开战了,不过喊杀声怎地不大啊,不象上次似的!”
奔在前面的羌兵,有人叫道:“好象不对头啊,山上的弟兄是在让咱们小心……”
羌将一愣,道:“小心,有什么好小心的?是不是扶角兵没有全进去呢,咱们来得太快了?”
没等他想明白呢,忽然,黑暗之中,响起了尖锐的呼啸声!羌兵们一听便知这是羽箭的破空之声,他们遇到袭击了!
前面的羌兵立时被射翻了好几十,惨叫声传来,后面的羌兵赶紧勒住战马,现在太黑,他们根本看不清前面,前面叫得越惨,他们就越害怕!
羌将叫道:“有埋伏,撤退,撤退!”
可这时候要想撤退,那是太不容易了,扶角兵向来是要么不放箭,要放就是十箭连发,夜空之中,咻咻声不绝于耳,成千上万枝的羽箭射了过来!
羌将万没有想到,自己是过来打人的,结果反被人打,黑灯瞎火的他什么也看不清,就算他本事再大,可也躲不开象飞蝗一样铺天盖地射来的羽箭,卟卟几声,他身中数箭,倒栽下马!
黑暗之中,羌兵们哪知将领被杀,就算将领不被杀,他们也早乱了,狂喊乱叫着四散奔逃,数千人的队伍连一刻钟都不到,就逃了个精光,只留下了几百具尸体,还有在黑暗中惨叫的伤兵!
一轮箭雨过后,扶角兵停止射击,静等李勤下令,可李勤半天也没下令,扶角兵便安安静静地等在黑暗中,仍旧无人说话。他们瞬间就打垮敌人,不少老兵却轻轻摇头,认为对手太弱了,简直弱得不象话,而新兵虽不敢说话,可呼吸却变得粗重起来,显是在用力压制自己的兴奋。
谷外的战况瞬间爆发,瞬间结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谷里的羌兵都被震住了,竟也都安静下来,他们深深地感到了一种恐怖的气氛,外面越安静,他们恐怖的程度就越重!
一个羌将对边章道:“边首领,外面来的肯定是扶角兵,他们和先前的汉兵不一样啊!听说那个李贼会巫术,能杀人于无形,看来是真的,要不然为什么只听见咱们的叫声,可却听不到一点他们的声音呢!”
这个说话的羌将,正是刚才不听边章命令的那个,刚才他不服边章,现在又说起李勤会巫术。临战之时,这算是又违抗军令,又动摇军心了!
边章心中腾起一股怒火,他真想把这个羌将给来个阵前正法,可却又不敢,万一激起羌兵哗变,那可就变成他被正法了!
边章道:“把冷徵带过来,周围点上火把,让李贼好好看看!”
羌兵立即把大木架子推了过来,立在拒马之后。
边章看向那个羌将,道:“我给你个立功的机会,却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带一队人过去,冲李贼喊话,告诉他冷徵已被我们擒住,而且我们已经设好了陷阱,只要他敢进来,就得和冷徵一样被我们抓住,扒皮抽筋,他要是害怕,就挟着尾巴滚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