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带着扶角兵继续追敌,尽一切可能扩大战果。
冷兵器时代,两军作战真正大规模的伤亡,往往不是在战斗中出现的,而是在一方逃走,另一方追击时出现的,所以一旦一方得胜追敌,那就要尽一切可能地杀伤敌兵,机会难得,不可错过!
一路追赶,直追出整整三十余里,又再斩获八九十名匈奴兵,眼瞧着再也无法追上,李勤这才带兵返回,半路上遇到了张奣前来支援的廉县汉兵。
典韦浑身是血,马前挂着五六颗人头,保护在李勤的身边。远远地看到出城支援的友军,典韦哼道:“这帮子匹夫,胆小鬼,仗都打完了他们才出来,是来分功劳的吗?”
李勤转头道:“闭嘴,不可多言,你的废话太多了!”
贾诩颠颠地也小跑在李勤的身后,很难得的,他竟然帮起了典韦说话,他道:“也难怪虎躯心中不快,就算是我心里也不痛快。同为汉家边军,我们前来支援,可血战之时不见他们的人影,打完了他们却急着忙着赶来,换了谁,谁心里能痛快?”
见有人支持自己,典韦大喜,道:“可不是嘛!少爷你看,连贾先生都说我对,我刚才说的不是废话!”
没等李勤回答,贾诩却道:“匹夫,我刚才只说你不痛快是对的,却没说你的话不是废话。你刚才的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那下次谁还会再来支援咱们?所以你的话不但是废话,而且是错到不能再错的话了!”
典韦气道:“你,你这老匹夫,刚才你一个人都没杀,就会在旁边乱叫……”
“说你是个匹夫,你就是个匹夫,杀人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我亲自动手吗?那还要你这个匹夫干什么?”贾诩振振有词地道。
李勤摆了摆手,道:“斗口回家去斗,现在都闭嘴!”此时,张奣带着廉县的汉兵已然到了跟前。他打马迎上,拱手道:“我乃扶角李勤,现任富平军侯之职,敢问将军可是张军司马?”他的官职比张奣小,但却用的是同级的礼数,并没有下马行礼,也没有自称卑职或末将什么的,既没有居功自傲的表情,却也没有讨好之意,很平常的态度。
可张奣却立即下马,在马前给李勤拱手行礼,道:“末将张奣,暂居廉县军司马一职,今支援来迟,还望李校尉见谅!”他这么说,就等于是承认,李勤必会成为本郡的校尉,以下属的身份自居了。不说李勤在京里或州里有没有关系,就说李勤这场胜利,他升任校尉,就已然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对方有礼,李勤这才露出笑容,他也下了马,亲热的握住张奣的双手,大声道:“多亏了张军司马前来支援啊,要不然我们扶角军追敌之后,人困马乏,要是被匈奴军逆袭,那可糟了!”
张奣的脸腾地就红了,李勤表情亲热,话语温和,可却明显流露出一个意思:你们来得太迟了些,这可不仗义啊!
张奣羞愧难当,他退后一步,深深给李勤躬下身去,道:“随后的战斗,请李校尉看末将的表现!”
李勤笑道:“大家都是吃朝廷军粮的,都是同袍,客气话不要多说,并肩作战便是!来来来,咱们上马回去,见过县令大人。对了,不知县令大人如何称呼啊,我远在扶角,孤陋寡闻,竟然不知县令大人的名讳,等会见着他,可要好好地赔个不是了!”说着话,他翻身上了战马。
等他上了马后,张奣这才上马,他道:“李校尉说得哪里话来,北地郡内乱已久,各县互不统辖,少了来往,你不知我家县令的名字,是不能怪你的,何需赔不是呢!我家县令姓裘名盛,乃是北地郡裘家族长。”
李勤点了点头,看来裘家在北地郡是个豪门,要不然不能提家族的事。
贾诩和典韦听了裘盛的名字,联想起他不肯支援的人品,同时一撇嘴,贾诩心想:“裘盛,该是求胜吧,求别人给他打胜仗。”而典韦却想:“是叫求生吧,果真是怕死之人啊!”
路上李勤问了些廉县的风土人情,了解人口和富裕程度,其实他是在算本地百姓能给他多少支援,而张奣自知其理,一一回答,甚至有些李勤没有问到的,他也都说了出来。
路上不停地有扶角兵驰回,而每个驰回的扶角兵都提着血淋淋的人头,有的人甚至砍了四五个,手里提着,马前挂着,腰里还挂着,似乎不把鲜血弄得全身都是,就怕别人说他没打过仗一般。
欢声笑语,返回了原本匈奴兵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