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匈奴百夫长,冲在最前面,他刚刚叫完一声好,就见三四枝箭从半空中射了过来,他在马上抬头,叫道:“不好……”
挥舞手中的角弓,长年的骑兵生涯,空袋子精锐出身,使他武艺极强,角弓一挥之下,打掉了两枝羽箭,右手张开,抓住了一枝射过来的箭,而身子一侧,躲过了最后一枝箭!
高强的武艺,使他安然无事,躲过了这一轮扶角兵猛烈的箭雨……然而,他的马没躲过去!
一枝羽箭正中他的战马马颈,战马只奔出几步,便前扑倒地,把背上勇敢的百夫长重重摔倒,一条腿压在了身下!
勇敢的百夫长大叫着就想爬起来,可就在这最紧急的时刻,一只马蹄重重地踩到了他的背上!勇敢的百夫长鲜血狂喷,趴到了地上,他身子无法动弹,两眼看向前方,就见踩到他的那匹战马也已然扑地而亡,马上的匈奴兵身子扭曲,侧躺在地,他们两个摔了个面对面!
勇敢的百夫长就见这个自己曾经活着的手下,额头上插着一只羽箭,早在落马前,就已经死去了,这手下何德何能,竟然死得这么干脆,一点儿零碎的痛苦都不用受!
汉兵仍旧在射箭,一轮接着一轮,而每一轮箭雨过来,总有一枝两枝射中勇敢的百夫长,每一次中箭,百夫长的身子都要抽动,都要扭曲,随着箭的力道旋转,最后他仰面朝天,圆瞪的双眼,看向了天空!
马嘶声不停,惨叫声不停,每当身边有摔倒的战马和匈奴兵,勇敢的百夫长都能感到震动,不知有多少人又死了,可渐渐地他听不到惨叫声了,也感受不到震动了!
眼睛连眨一下都不能,勇敢的百夫长望着天空,多蓝的天啊,那朵朵的云又是多么的白,他想起了小时候,阿爹带着他骑马奔行在草原上,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阿爹指着北边,告诉他那边有一座高高的雪山,雪山上面住着一位美丽的女神,可见着女神的人都回不来了,因为他们只顾着看女神那美丽的容貌,身体渐渐发冷,最后被冻死在雪山上!
我好冷啊,是血流尽了吗?百夫长再也没有闭上他的眼睛!
“放,放,放!”李勤连着下达命令。
阵中的扶角兵,开弓开弓,再开弓,直到把鸡肋大弓开得散了架子,这才停下,全部扔到了阵后,又再取另一只鸡肋大弓!
忽然,李勤叫道:“停,停止射击,全体立——正!”
扶角兵们哗地挺直了身子,立正站好,这时候他们才有时间喘口气,向前面的战场上看去!
放眼之处,遍地都是白羽,遍地都是死尸,遍地都是匈奴兵在临死之前发出的惨嚎声。刚刚的射击,说时长,其实快,不过是半顿饭的时间都不到,这第一轮战斗就结束了!
匈奴兵已然开始退后了,足足退出去半里地,他们也在往这边看着!
扶角兵无不惊诧,就算是有严令不得露出表情,可他们却仍都张大了嘴巴,无法闭合,这就结束了,匈奴兵这就退了?
忽然间,一声笑声传来,却是贾诩,他呵呵地笑着,表情异常,显是激动得无法自制,指着前面的阵地,他笑道:“匈奴兵最擅长的就是放箭,可却被咱们射倒了一地,射得他们只能转身跑!天啊,如不是亲眼所见,谁和我说,我都不信,那些匈奴兵不少人都死不瞑目吧?这就叫善游者溺,善骑者堕……”他边说边笑,笑声越来越大。
李勤转过头,怒喝道:“闭嘴,不许笑,临兵斗时,不得露出表情,不得发出声音,这是严令!”
笑声嘎然而止,贾诩连声称是,不敢再笑,可一不笑,他的情绪竟然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不再那么激动了!
望着前面的战场,李勤却并不欣喜,刚才作战,匈奴兵的箭射不过来,所以只是单方面的屠杀,扶角兵完胜。可不过是刹那间的战斗,扶角兵却射出去四千枝箭,却仅仅杀死了三百出头的匈奴兵,而且其中还有不少是因为战马倒地,而被摔伤,又被后面的人踩死的,甚至现在还有人没死,真正被箭射死的,也就二百多人!
李勤又惊又急,一下子就射出去四千枝箭,总共他才带多少枝箭啊,还以为足够了呢,可匈奴兵再冲几次,就不会死这么多了,有防备知应对了啊,那就得靠肉搏了,费这么大的力气发展远程武器,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么?
什么箭雨之下,杀死敌兵,就犹收割庄稼一般,成片成片的杀死,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对面退远的匈奴兵却也在叫着:“对面是哪支军队啊?以前没见过!”
“好象叫什么扶角军,对对,就是叫扶角军!”
“他娘的,既然叫扶角军,为什么不用角弓,他们的弓和硬弩一样了,这么个射法,谁能射得过他们!”
“啊明白了,是假的,他们不是汉兵,是单于的狼兵假装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匈奴兵又惊又惧,不知到底该不该再冲过去,他们搞不清楚对面的军队,到底是哪支,而千夫长乞儿麻又没过来!
回头张望,匈奴兵心中都想:“千夫长呢,激战之时,他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