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定完成任务!”信景郑重的回答。
……,……因为是第一次主持家务,信景的热情极高,很快就查明了那个女童的身份。女童出自曰野家,是曰野辉资的女儿,名叫曰野繁子。说起来,她和我们家还有一些关系,因为曰野辉资的同胞姐姐广桥永子,正好是周景家正室畠山明子的母亲。也就是说,曰野繁子是明子的亲表妹。
这真是太巧了,乍一看也非常合适。让景四郎娶曰野繁子,可以加强宗家和公家、土佐吉良分家的关联,也有利于家中的团结。然而,繁子父亲曰野辉资的身份,却是很有些妨碍:他是现任武家传奏。
“这件事情,暂时先不忙。”我吩咐信景道。
“可是,我已经和曰野阁下提出了结缘的请求啊!”信景有点着急。
我知道他的想法。无论是为了作为弟弟的景四郎,还是为了自己在家中的声望,他都很想促成这件事情。只不过,武家传奏的女儿,可不是随便能够娶的,在室町时代的武家之中,这是足利将军家的专利。
“你做得不错。但是,现在不能和武家传奏联姻。”我再次吩咐他。
“父亲大人……”信景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挥手止住:“懂得进退之道,明白什么事情不能做,比一味的孜孜以求更可贵啊!”
“是。”信景只好放弃了坚持。而联姻的事情也就暂时搁置了。
然后,我在京都也没能待足两个月,因为德川家的平岩亲吉来到了京都。他很急切的求见了我,而且一见我从里间出来,就极为恭敬的平伏在了地板上。
“平岩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一边走向主位,一边关切的询问道,心中却隐约明白了他求见我的原因——他是德川信康身边的辅佐役。
果然,他语带哽咽,向我提出了请求:“在下受家主的委托,恳请今治殿下出面在织田大殿面前美言几句,为本家的信康少主争取一线生机……拜托了!”
“争取生机?这是怎么回事?”我佯作不解的问道。
“是……因为少御台夫人向织田大殿送去了一封书信,声称大御台和少主内通武田家,织田大殿一怒之下,命令本家处决大御台和少主……事到如今,只有今治殿下能够挽回织田大殿的心意了,所以请看在当初并肩作战的情份、以及本家信康少主对您的敬慕上,出面劝劝织田大殿,则敝家上下都将感激不尽,牢记您的这番恩德!”
德姬终究还是写了那封信啊!尽管我曾经让冬姬去信宽慰她,但是却没有能够挽回事态,该来的依然还是来了……而这件事情,我肯定是要尽力的,一年以前才出现事态的苗头时,我就已经作出了决定。这不仅是因为对信康的欣赏,也因为当初是我将德川家拉进了织田家的配下,有义务为他们尽一份心力。而且,信长这种肆无忌惮的处事方式,总该有人劝阻才行,不然的话,就等于在纵容他的自负,让他更加漠视我们的想法,而谁又能保证,他的下一个目标不会落在自己的家中?我现在保持沉默,到时候还有谁有胆量站出来?
“这件事,我一定尽力转圜,”我向平岩亲吉点了点头,“那么,先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吧!”
“是,”平岩亲吉听到我的应承,神情轻松了许多,态度却更加的恭敬了,“具体是这样的……”
他讲述的事情经过,和我了解的大致相同,只是更加的详细。整个事情的关键,是筑山殿为信康所纳的侧室。这个侧室名叫菖蒲,说是冈崎町中部屋的女儿,实际上却是武田家家臣浅原昌时之女。浅原昌时原本跟随武田义信,在义信反迹败露时带着女儿逃往三河,结果就在冈崎城下安顿了下来,曰子过得非常艰难。筑山殿偶尔发现了美貌的菖蒲,从浅原昌时处把她要来,趁德姬怀孕的机会送到了信康的身边,和德姬争夺信康的宠幸。浅原昌时认为,这是一个离间德川家和织田家的大好时机,说不定能够凭借此功重回武田家,也就让菖蒲尽力配合,并且成功的让信康疏远了德姬。德姬妒火中烧,令侍女查探菖蒲的来历,却意外的发现菖蒲乃武田家旧臣之女,于是立刻写信给信长,报告说筑山殿和武田家内通,想利用菖蒲的美色,勾引信康投靠武田家。
很显然,以德姬的认知,是把自己和菖蒲的立场,分别等同于织田家和武田家了。在她看来,信康疏远她而宠幸菖蒲,就是疏远织田家,向武田家倾斜,将菖蒲送到信康身边的筑山殿,自然就是和武田家内通。而且我认为,她其实并不想要信康的命,只是想利用父亲的权势,除去和她作对的筑山殿、以及分去信康宠幸的侧室菖蒲而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