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唤够了,疯够了,战士们一窝蜂地冲过来把杨棒子又举起来,绕着会场转了好几圈。.老乡们虽说没几个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可瞧着战士们这么高兴,知道一准是好事呢,也跟着高兴呢。
又是喊又是叫的,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杨棒子都快被后生蛋子们折腾的散架子了!
程主任也好久没瞧见战士们这么欢喜了,站在台子上呵呵地也是一个劲地傻笑。看看闹得差不多了,这才让大家安静下来,后面还有事呢!
军区的铁血剧社昨天从南面过来的,来参加川口镇的军民大联欢,给准备了三个小舞台剧,还有几个小合唱什么的。
镇上的干部张罗老乡们也整了几个扇鼓舞和过年常见的社火节目,反正大家凑一起热闹热闹呗。
舞台剧演的《兄妹开荒》,台下的军民看的是前仰后合的,都能看出热闹来呢,就一个没瞧出来演的是个啥,谁啊,杨棒子呗,这伙计溜到会场的最边上,找了了个人堆后面,仰颌一躺,睡上了!
昨一宿没咱么睡觉,今又折腾这么一大气的,实在有点乏了,主要还是程主任宣布的那成立军分区的喜事,把杨棒子的心气一下子给抹扯的软下来了!从别撤了团长到现在憋着心气都快一年了,这终于熬出头了,心头一宽松,身上就倦了。
再睁开眼曰头都躲到西山后面去了!会场上的人早没了!这小子整整睡了一下午!揉了揉眼,想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这是枕着啥呢,这么软和的,转头一看,乖乖,敢情脑袋枕在莲香的腿上睡了一下午呢!
原来文艺演出刚一开始,莲香就发现身边的杨棒子不知道啥时候没影了,打发狗蛋子去找,小孩子家家的瞧见演戏呢,掰不动腿了!
莲香干脆自己起了身,绕着会场的找,这才寻见杨棒子躺在一块石头板子上呼呼大睡呢。
虽说曰头挺暖和的,可毕竟是阴历八月的天了,山里风凉,莲香就轻轻地坐下来,搬过杨棒子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脱下身上的大红夹袄给杨棒子盖上。
两人就这么在不时传出哄笑声和拍巴掌声的人群之外,一动不动地依偎在一起,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照下来,轻微微的山风从戏台子那边飘过来,送过来隐隐约约的锣鼓点,莲香眯着眼睛,心底里暖暖地。
眯着眯着她自己也迷瞪上了,抱着杨棒子也睡着了,文艺演出完后,程主任到处找杨棒子,后来在人堆外发现了这两睡的正香的主,主任笑了笑,告诉大家都悄悄地散了吧,让他们好好歇歇吧。
狗蛋子岁数不大,可已经知道心疼人了,跑回家给他娘找了件布衫子,回来给搭在肩上,他自己就和几条镇上的土狗,远远地玩着,谁要是走近了他娘和他爹打盹的那块石头,过来就拉扯人家呢。
杨棒子一激灵醒了,莲香也醒了,两人脸离的那么近,彼此凝视了一会,突然都觉得脸上好热好烫啊,赶紧错开了目光,分开了。
狗蛋子远远地看见爹和娘坐起来了,就和小狗们说:“去去去,俺要找俺爹和俺娘去了,你们都走吧!”说完跑过来,立在两人跟前,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咧着嘴傻笑呢。
莲香心里一直扑棱扑棱的翻腾,扯了一把狗蛋子的胳膊,假装生气地说:“上哪又整这一身土!头午才给你换的新衣裳!跑哪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