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啊杨棒子的尾巴骨动,还真是猜错了鬼子的动作了!
山下的139联队兢兢业业地挖沟垒土堆,马拉骡子拽的,十来门大小口径不一的山炮、野炮正按部就班地进入到修筑好的炮位上,远处还传来了隆隆地马达声,四台奇形怪状的铁家伙,沿着土路慢吞吞地开了过来,沿途卷的尘土飞扬的老高。
嘿!鬼子把装甲车都开过来了!步兵也从土路上跟着装甲车过来不老少,可就这么折腾,就瞧不出鬼子啥时候要进攻?大炮的炮衣还没摘呢!
杨棒子这心里挺着急,就这么看着鬼子有板有眼地,悠悠闲闲地摆弄阵地,部署兵力?这咱在山上这不是等着小鬼子来嘛,没意思!
北面的鬼子还是按着点的开炮射击,半小时一次齐射,每次单炮三发急速射,感觉这鬼子是有意放水的,估摸着小鬼子的炮兵就跟和尚撞钟一样,到点了来打上三发炮弹,然后喝水抽烟打扑克,一看半小时了,再过来装炮弹拉绳。
转移的老乡们开始还有点害怕,炮弹落下来是挺吓人的,一炸一大片,可经过两轮炮击后,掩护老乡的同志们发现这小鬼子是按照上班点干活呢,挺够意思啊,不到半小时绝不**!
这行嘞!炮击一停,几百老乡就在八路干部的帮助下,连跑带颠的冲过谷地,两里地庄户人十来分钟就过去了,腿脚不好的,老弱病残的,咱同志们背着扶着也过去了。
穿过峡谷口,下到对面的沟子里,半小时正好,鬼子又用炮弹欢送了。
不少机灵的半大小子,也摸着这规律了,提个柳条筐子,一等炮声消停了,马上小跑着到弹着区,几个小伙伴相帮着把那些大一点的炮弹皮,胡撸进筐子,掐算着时间到了,马上再往回跑。
干部们拦都不拦不住,杨棒子在山梁上看着还乐呢,估算着这要是有个一上午,小鬼子光炮弹皮都得给咱送上个几千斤,这下老周的冶炼厂可要发财了!
瞧着老乡们一伙一伙地和开闸放水一样,通过鬼子的火力封锁线,刚琢磨自己带点人从侧面迂回过去,和丘陵那边埋伏的那个班汇合,给南面的小鬼子整点动静出来呢,耳朵里让人讨厌的苍蝇声又出现了!
这次可不是啥侦察机了!这动静一听就是大家伙,不是九六式就是九七式轰炸机,不管是哪种,来了就没好事!
赶紧下令吹起防空哨!谷地里的同志们听见山梁上传下来的哨声,也都意识到鬼子的飞机要来了,马上停止了转移行动,柴劈岭和峡谷口、大茂山那边都用接力的办法,传过去了躲避飞机的信号。
还真让杨棒子又猜对了,九六式和九七式都到了!三架九六式中型轰炸机在中高空盘旋了两圈后,机腹的弹仓打开了盖,一串串小黑点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动静,像羊拉粪蛋一样,噼里扑撸地落了下来!
航空炸弹可比炮弹牛多了!炮弹一炸一个坑,航空炸弹下来一炸白光一片,热浪袭人,没堵上耳朵的,立码耳膜生疼、心跳加剧、嗓子眼那刺啦啦的疼!
隔着一座山梁,鹞子河河谷里的老乡和分区机关的人们,都感到地摇山晃的,被震落下来的石头片子和黄土沫沫,闪了一身一脸。
要不是刚才炮击时杨棒子把莲香母子两给挪到界马石那的洼地里了,这会不被炸死也得被震傻喽!整个山谷和四周的山梁上,都笼罩在了一片浓浓地烟雾中,硝烟味呛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嗓子眼干的人难受。
界马石山峰上的那几个战士,像身处在一片汪洋大海中一样,被炸弹爆炸的冲击波和热浪掀的前仰后合的,也就是占得的地势高,没伤到他们,就这一个身材小的战士,好悬被热风给卷下山崖去。
将近三吨的炸弹把这不到十平方公里的地方,像是用犁刀给耕了一遍一样,谷地里的沙石差不多全被翻起来,山梁上到处都是被崩碎的岩石露出的白茬茬。
观察哨看着天上三架轰炸机转了两圈后,调头向东南方向去了,吹了哨子示意山下的人们,可以走了。
杨棒子耳朵里还有音呢!从南山梁的掩体里站起来,使劲地挥舞着手臂,想告诉鹞子河谷口那的人,千万别走啊!可离的有点远,加上山谷里的硝烟还没有完全散尽,谷口那的人没瞧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