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棒子还舔个脸站在山坡上,像个领导似的,转着圈地给围观的人们挥手致意呢。刚把脸转过来朝向北面,一眼瞅见人堆后面站着的一个人了,吓得杨棒子马上把手放下来,连蹿带蹦地躲到老五子躺的担架后面去了!
“谁问也别说老子在这呢啊!”杨棒子小声地对老五子说完,把散开扣的脏军装往脑袋上一蒙,斜躺在老五子身旁了。
热闹瞧完了,演员一个羞走了,一个钻人堆里不露面了,看热闹地也都意犹未尽地散了,该干嘛干嘛去了。
人走的差不多了,杨队长没发话啊,自己个藏那了,读力大队队员们只好就地休息,老五子和二秃龙小声嘀咕着,说这黑棒子准是瞧见他怕的人了,要不然不能和老鼠见了猫一样,顾头不顾腚地藏起来!
还就是这小子怕的人来了!杨棒子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活人不怕死人,白狗子不怕小鬼子也不怕,一场恶仗打下来,扒拉死尸枕上就能打呼噜,就这么个主按说全无敌了吧?错了!这世上还有两样东西能整治了他!
一是女人,这小子曾经说过,他后脊梁骨子里有根软筋,见了女人听见女人说话,就啥主意也没了,老战友都还逗他呢,说你这样的要是被敌人抓了,啥刑都不用,找个女特务对你一说话,你小子就得叛变!
杨棒子还反驳呢,说老子怕归怕,大不了咬舌头自尽,也不做叛徒!
这二呢不是人也不是活物,是笔杆子!杨棒子那手一抓笔杆子,就哆嗦,见了笔杆子写出来的字就脑仁子疼!不是假疼是真疼!太阳穴那还真的一是蹦一蹦的突突跳。
教他认字的黄司令可比训练十个新兵都累!后来干脆不管他了,可这小子打仗行啊,敢玩命又机灵,很快中央苏区办干部培训班,红三军团去的这批干部都啥问题没有,就杨棒子出幺蛾子了,这小子文化课上不了,一听老师讲课头也疼肚子也疼,腿还抽筋!
这病到底还是被一个人给治好了,就是刚才杨棒子在坡顶上看见的人——八路军晋察冀军区政治部主任舒同!
此人堪称我党第一书法家,长征时在马背上还用手在马鞍子上比划运笔呢。他和杨棒子的渊源就是从红军的干训班开始的,舒主任是咱们灵满专区洪梅洪大政委的老师,抗大的教员,洪梅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可是比她早很多年就和杨棒子有过两次交往呢。
舒主任整治杨棒子的头疼病,方法很简单,曰头一出来,发给这小子一把大扫帚当笔用,在空地上以土为墨写大字,上午五个字,下午五个字,开饭前考核,少学会一个或者错一个,这顿饭就免了。
一个礼拜下来,天天被罚饭的杨棒子,终于看见笔和写字不头疼了,而且像榆木脑袋开了窍一样,学习生字的速度从一天三两个飞速提升到每曰二三十个,虽说文化课和理论课的成绩还是全班倒数第一,可总算是过了关了。
看来这不愿意学习的病都得用物质基础来治,最基本的吃喝就是治病的药,饿上三天,都前心贴后心了,还能太阳穴突突跳?
从干训班毕业,杨棒子后来看见舒主任那就绕着走,这是他的克星!
不过要论救命恩人,这舒主任那也算一位。当年红四师政治部在纠偏审查原红三军团干部的时候,时任红四师政治部主任的舒主任就在一大堆的材料中,看到了杨棒子的隔离审查和申请执行死刑的书面材料。
虽说罗迈同志把杨棒子救下了,可这小子还在收容队干杂活呢,舒主任找到他,连同一批被错误对待的红三军团干部,在一起整整一天一夜,给大家做思想工作,算是给红军挽留住了一大批人才,当时包括杨棒子在内不少人都准备要离开红军另谋出路。
这用官话说叫挽救了杨棒子这小子的政治生命,这个其实比罗迈在砍刀下救人还重要!
不过从此杨棒子那是就怕了这个笑**的白面孔主任,那滔滔不绝地讲话对杨棒子来说就如同十几挺机关枪猛烈扫射一样!
刚才隔着人群,完胜刘团长正自鸣得意的杨棒子,瞅见舒主任在人群外投来冷冷地目光,身上立码就和被火燎了一样,那那都不自在了,这小子就想着赶紧躲起来,可别让这个老师再把我提溜过去上政治课啊!
怕啥就来啥!蒙着脑袋躲在伤病员堆里的杨棒子,**上重重地挨了一脚,踢他的人拿捏地还挺准,正好踢在他**蛋子上的麻筋了,“呦!呦!”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酸痛,让这个装死的主掀开衣服,单腿蹦起来,捂着**直咧嘴哼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