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属实?!”福长安一听,当时脑袋‘嗡’地一下。
“送信的正在府里候着呢,老爷,您快去瞧瞧吧!”仆人见福长安有些失神,连忙说道。
“呼什图,快给福老爷备车,将福老爷送回府去!”和大人见福长安仍在发呆,忙吩咐呼什图道。
“是!”呼什图连忙跑出去吩咐备了车子。和大人亲自扶着福长安上了车,这才吩咐车夫驾车离开。
“老爷,琳老爷来信了……”望着福长安的车子越走越远,呼什图小声地在和大人身边说道。
“我猜也应该到了……”
福康安死了?
没错,福康安死了。真的死了。
一个在《雪山飞狐》中喜欢过袁紫衣的风流少帅,一个战功赫赫,几乎战无不胜的沙场战神,在军中悄然离世。
福康安的一生中有很多敌人,在朝中,和大人视他为眼中钉;在战场上,敌人欲先除之而后快。他就像一尊战神,屹立在不朽的神坛,是那样的不可战胜。
不但敌人这么想,他自己也这么认为。直到有一天,一人一声大喝:下来吧,您!
福康安剑眉一竖:谁?!
那人朗声大笑:你爷爷姓吴,名八月是也!
乾隆六十年,湘黔川苗族蹦出一个猛人,法名吴华领,江湖人称‘八月肖’。
八月肖即吴八月。
历史如烟海,有多少英雄沉浮其中。吴八月,一个将一代大将拉下马的传奇人物,一个我不提,即将被历史遗忘了的少数民族英雄,晚辈绝谷刀客,在此地为你正名!
八月肖老前辈生于清雍正六年(1728),原籍凤凰厅杉木寨。幼时随父迁居平陇,无甚家产,仅靠其父子兄弟烧炭抬轿挑脚维持生活。当时,清政府在苗疆正以武力推行其“改土归流”政策,清朝统治阶级对苗族人民的政治压迫和经济剥削日趋严重,民族矛盾日益尖锐。
是时,老前辈正值风华少年。苗族人民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的苦难境况,激起了他要改变这一不合理的社会现象的雄心壮志。几经寻访,他得知‘龙牙半冲’石老喜武艺高强,便前往拜师。
石老喜是苗族远近闻名的武林高手,且又会苗老师“巴得雄”,兼通阴阳,文武双全,门徒甚多。且夫妻只生独女一人,进财多而耗费少,家庭颇为殷实。
这一天,吴老前辈找到了石老喜。石老喜早知他家吃口多,田产少,便说道:“世宁,这门路不是一月半载能学好,费力大,又不顶饭吃,还是回去展劲做工夫,勤奋过日子吧!”
吴老前辈壮志在胸,如何肯依?当下再三央求,石老喜只是摇头:no,no,no!吴老前辈以为石老喜嫌他家境贫寒,怏怏辞去,感叹道:“官老爷袒护客家,土神仙不救苗人,怪不得果雄(苗语:苗家)受欺侮!若我吴世宁有你石师傅的本事,我尽招天下穷苗练好武艺,看他官家奈我何?”
石老喜闻言大惊。心想,这小子有种,口出大言必有大志。我应当好好教他。于是便假装生气地训斥道:“人小胆大,满口胡言,什么官家苗人,是讲得的?你若真的立志学武,就把我牛栏里那头水牛儿早晨抱去放山上吃草,晚上抱回来让母牛喂奶,三年为限,若能坚持,我便收你做徒弟如何?”
吴老前辈答道:“一言为定!”
石老喜点头认可。
从此,吴老前辈早上抱牛上山,傍晚抱牛归家,日复一日,不觉三年过去,水牛儿已长有两三百斤那么大了。吴老前辈还是一如既往以手托那日益长大的水牛,练成了一副坚实的体魄和惊人的气力。
传说,一次吴八月到乾州卖柴,因不识汉字,误撕了长沙副将高一靖之孙子高雄张贴的擂台榜文包盐。此榜已贴出几天,无人敢揭。看守空等了多日,今见一苗族青年扯下了榜文,便执意要吴八月与高雄比武。吴八月自知冒失,悔而晚矣,只得勉强壮胆说:“我无意扯了榜文,登擂台比武我不去,肯饶便饶我这一次;若不肯饶,请到平陇来。”高雄正愁着没人敢揭榜显不了本事,今闻此讯,便欣然答允,将擂台改设于平陇。
比武之事,不翼而飞,远近传开。日期一到,人们早将个比武场围得水泄不通。比武场临时设在平陇寨前一块大平坝上。这块平坝,后联苗人住房,前是阡陌良田。比武场上,右角悬着千金赏银,左角放着一副黑棺,正面挂一副对联:胜利人领赏,败死者入棺。横批是:汉苗比武。苗族观众见了这个场面,都为吴老前辈捏了一把冷汗。
比武开始了。高雄一身武将装束,操一把龙泉剑,威武登场。吴老前辈明知是去送死,但为了不给苗人丢丑,也拿了一把砍柴畲刀,慷慨走上前去。高雄瞟了八月一眼,心中暗笑道:原来是这等莽夫,初生牛犊。我如一剑宰了他,不显出我高氏门派武艺高强,待我先耍几路剑术再杀他不迟。
吴老前辈死盯着高雄,心想:“听说他就是前朝来杀我苗人的高一靖之孙,长沙大地他不坐,偏偏跑到我苗疆来欺人。只要我能近身,准一刀劈他为两爿。”
这时,只听得“啪”地一声,高雄凭地一跃,“呼”地一个早地拔葱,跳了个一丈多高,轻轻落了下来,随即挥剑起舞。只见一道寒光缠绕,简直泼水难进,人们看得眼花缭乱。吴老前辈感到无隙可击,暗暗着急。高雄舞了一阵子剑,慢慢向吴老前辈逼来。吴老前辈左避右躲,退近园圃边。也是急中生智,他猛地拔下一株老茶树南瓜架反向高雄扑来。这株瓜架,枝多杆粗,瓜藤缠绕,严实无缝。高雄纵有本事,砍了树枝有瓜藤,削了瓜藤还有瓜架,如何招架得住。吴老前辈往前一推如泰山压顶,高雄躲闪不及,跌倒在瓜架之下,连呼饶命不迭。吴老前辈看了那副黑棺一眼,又瞧了瞧滚在瓜架下的高雄,也无心伤他性命,将瓜架一摔,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