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急的直哭浪人却越来越起劲儿,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想去抓女孩的胸部。女孩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浪人吃痛,一掌将女孩打倒在地,然后抽出长刀举过头顶,一边骂着一边缓缓逼近倒在路边的少女。
“砰!”
只听见一声枪响,浪人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前胸一个圆洞汩汩的流出肮脏的血液,后背上则是一个碗口大的洞。
十一毫米的老毛瑟,一旦击中威力是相当强大的,五脏六腑都被沉重的铅弹击碎。
钟楼上,老骨头吹吹枪口冒出的白烟,将旱烟袋在鞋底上磕了磕,若无其事的道:“走吧,换换地方,这里不能呆了!”
熊东北挑大拇指赞叹道:“真不愧是黑虎山的郑一炮,这么破的枪也打的这么准!”
老骨头得意的笑着,露出残缺不全的牙床:“那都是绿林的朋友捧场,呵呵,咱就会用这破枪,给杆好枪还不会使了!”
他是黑虎山的山林队出身,后来因为枪法超群被招安当了巡警,没想到当年的手段又派上了用场。
街上打水救火的奉天百姓,齐声叫起好来!老骨头非常江湖的在钟楼的窗口朝外面抱拳拱手,他也没考虑下面的人是否能看的见他,是否能知道他就是开枪杀死浪人的好汉。
熊东北一扯他的衣服:“老东西,别臭显摆了,赶紧换地方,甭让小鬼子把咱们一锅端了!”
一群巡警悄无声息的从钟楼消失,寻找下一个适合偷袭的场所。
奉天城里,经常会响起冷枪,不仅仅是奉天的巡警在偷袭,还包括三山五岳的好汉们,还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被曰本人端了老窝的巡防营。只要是曰本人,甭管是军人还是南满铁路的职员,都在他们的袭击范围之内。
奉天还在抵抗,奉天还没有沦陷!
只是,这种反抗是零星的,很难形成燎原的大火,尽管可以令奉天的百姓稍微解一下闷气,但是不能带给他们希望。
咚咚咚咚街道上传来沉重的军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成群结队的曰本援兵终于赶到了奉天,有铁路守备队,还有一部分的关东军。一队队扛着刺刀雪亮的金钩步枪,戴着狗皮帽子的曰本兵,从奉天的各个城门列队进城,带着铁齿的翻毛皮靴踩在奉天坚硬的马路上,那种声音几乎像是直接踩到了奉天的中国人心上。曰本人数量不算太多,每支进城的军队都不会超过两三百,但是却个个脸上骄狂无比。
很多奉天人痛苦的捂住了脸,他们一直希望昨天夜里的枪声是奉军某支部队哗变了,或者是土匪山林队进城了,但是眼前这些趾高气扬的曰军摧毁了他们最后一丝幻想。即使奉天被土匪占据了,都比被曰本人占领了好千百倍。土匪攻下了奉天,政斧还会派兵剿匪,哪怕让老百姓多出一份捐税都行。可是让小曰本占了,燕京的袁世凯敢派兵打曰本人吗?从老辈人记事儿的时候起,中国政斧就没有不怕洋人,先是怕英国法国,后来怕美国俄国,最后连八辈子都瞧不起的东洋萝卜头,中国政斧都怕的要命。
进城的曰军冲向了都督府、财政厅、税务所、警察局,他们旁若无人的抢劫,似乎那里就是他们家的库房,想拿什么就可以拿什么。穿着六粒铜纽扣戴着大檐帽的南满铁路的职员也从家里跑了出来,他们打着小旗对曰本兵点头哈腰,仿佛是看见主人的狗,然后他们和穿着和服腰插双刀的浪人汇合,三五成群冲进民居,先到的去抢劫深宅大院,来晚的就随便砸开一户人家,从金银珠宝到被子棉衣,没有他们不抢的东西。
奉天城里的,正在上演一场魔鬼的饕餮盛宴,一座没有军队守卫的城市,就如同一个没有穿衣服的绝代佳人,那么脆弱不堪,令人心痛。
谁来救救奉天,救救这关外两千万父老!
奉天城内,无数人发出这样的呼声,但是没有回应,耳边响起的依然是曰本人军靴踩在马路上的声音和他们刺耳的狞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