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侯爷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他手握的大权一下子都被圣上收回去了,眼下只剩下一个领食禄的侯爷虚衔,心中为实憋屈得慌。
加上柳老夫人到叶府门外闹腾,被叶寒一本参到圣上面前,圣上又是一顿训斥,他火急火燎抱着圣上赐下的《女戒》回家,自然少不得又对那忒会闹事儿的老妻一顿责骂。
之后,他自己也气的不行,一直感觉心神恍惚。
没料到还不等那边的事情平息,这边华国相爷又派人找了他去“谈心”,他这才知道秦家进新宅那天,老妻又在那里一番闹腾。被国相爷一顿臭骂,他灰头土脸灰溜溜从华府出来,再回到自己府邸时,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倒在床头便再度病倒了。
这一躺就是数日起不了身,直到今天感觉勉强有了些力气,立即强打精神硬撑着来了秦府。
看着一脸好奇色瞧着他的苏盼儿,柳老侯爷万般滋味儿在心头,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苏盼儿瞧着他发呆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赶忙招呼着他。
“柳老侯爷今日来府上,可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找你随便聊聊。”
柳老侯爷停顿了一下,显得很是难为情,长叹了一口气,神情黯然的继续说道:“对我那不贤老妻,本侯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些什么。不过,她终究是你嫡亲祖母,不是仇人。要是有机会,以后我们两家就多走动走动,也好联系一下感情。”
走动走动?
看着眼前这位老迈的老人这般舍下脸上门来找她,苏盼儿心中也很是感慨。
“老侯爷,您老毋须这般。盼儿之所以不回侯府,不过是为了保住我腹中这可怜的孩子一条命。”
当初那柳子康反复设计,再三使出手段对付她,想要她落胎。
这般不念及骨肉亲情,眼下也别怪她故意旧事重提,又翻出旧账来了。
“这……咳咳,所谓子不言父过!幸亏当初他没有造孽。为了这事儿,我也罚了他抄百遍经书,供奉到佛主面前,剩下的,能不能就让一切都随风去?”
柳老侯爷好言好语相劝着。
“老侯爷,看来,您是不了解盼儿这做人母亲的心情!”
苏盼儿摇了摇头,一脸失望色:“您老也不必担忧。等盼儿把腹中孩子平安生下来,会有机会踏足柳府的。”
眼下的她却不是拿乔故意不回侯府,而是朝中局势实在是复杂。
秦府从一开始便被贴上了八皇子一系的标签,而柳府却和宣王走得很近。要是是平时倒没有什么要紧,可在眼下马上临近年关的关键时刻,可容不得她不慎重对待!
柳老侯爷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絮絮叨叨几乎在秦府坐了半天,眼见得天色已晚,他才不得不告辞离开。
出了秦府,他并没有直接回侯府,反而在中途的一间茶馆停下休息了片刻。
等那里的店小二一脸干练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才低声说道:“告诉宣王,计划失败了!”
“知道了。”
那店小二低声回答着,旋即又冲了一杯茶,高声唱喏:“大红袍一杯!客官您请了。”说着,这便退了出去。
柳老侯爷心绪不宁坐了片刻,又才起身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