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部下将领说的心慌意乱的哥舒翰,在大声喝令部将们不要再嚷嚷,让他想一想后,背着手很吃力地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身边可信任的将领们,王思礼、庞忠等人都被派去守城了,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找不到,火拔归仁并不是他的亲信,他肯定不会只听火拔归仁和其手下所说,就听服于他们。
火拔归仁也挥手阻止了手下将领继续言语,等着哥舒翰做出决定,但他暗暗示意他的亲兵们,做好万一的准备。
哥舒翰在踱了十几圈后终于停下了脚步,也下定了决心,以很威严的眼神看着火拔归仁等人,几乎一字一句地说道:“燕山郡王,本帅不能答应你们的所请!本帅不想做叛节之臣,皇帝陛下给予了本帅以最大的信任,加同平章事于我身并令我统帅潼关兵马,我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和重托!本帅一定会与潼关共存亡,决不会做出投降失节之事,你们不要再说了,今日本帅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不会向朝廷呈报,快回去守城吧,叛军很可能天亮就会攻城!”
哥舒翰的拒绝让火拔归仁很失望,他不甘心地再请求道:“元帅,杨国忠那奸贼一心想置于你死地,如今你大败而归,他肯定不会放过你,或许朝廷责你罪、免你职、押你回长安的诏令已经在路上,你就甘愿步封常清和高仙芝两将的后尘?”
“燕山郡王,休得再言,本帅不允许你胡言乱语,动摇军心,不然严惩不怠!还不速速退下,回去守城,我们一定要严防叛军趁天刚亮之际攻城!”哥舒翰怒吼道。
哥舒翰统兵数十年,经历大小战事无数,以鲜血铸就的威严是很骇人的,他如此一喝令,许多将领不敢再言语,并悄悄地挪动步子,准备退下。
但火拔归仁并不是普通的将领,他是火拔部落的头领,出身与哥舒翰差不多,经过的战事也无数,还被朝廷封了燕山郡王,爵位还在哥舒翰之上,即使哥舒翰以元帅的身份斥责他什么,他也不是很害怕,反正他已经坚定了向安禄山叛军投降的打算,当下也毫不避让地瞪着哥舒翰,并又问了一句:“哥舒元帅真的要一意孤行,不理会我们这些弟兄们的性命和前程?只为自己的名节考虑,要以不到一万的残兵败将与大燕皇帝对抗到底?”
哥舒翰从火拔归仁的言语中感觉到了异常,也不回答火拔归仁的问询,而是大声地朝外喝令道:“来人,速将此逆蛊乱军心的乱臣贼子拿下,听候处置!”
见哥舒翰要翻脸了,火拔归仁也不示弱,马上命令自己所领的亲兵先发制人!四名亲兵拔出刀,冲到哥舒翰面前,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守在外面,听到哥舒翰喝令的十几名亲兵快速冲进来,想执行命令,但却被早有准备的火拔归仁的亲兵砍翻在地。火拔归仁及他手下将领的那些亲兵冲到外面去,以极快的速度将哥舒翰的其他亲兵都制服作并杀害了。
他们动作很迅速,下手很利索,甚至未闹出大的动静,附近城头的巡逻的军士都不知晓。
将哥舒翰身边所有亲兵都杀死后,火拔归仁走到被他亲兵以刀挟持,气极败坏的哥舒翰面前,恭敬地作了一礼道:“哥舒元帅,请恕末将的不敬,末将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末将也是为你好,这样做的理由刚才都已经讲明白了,还请元帅委屈一下,日后末将一定向你赔罪!”
“火拔归仁,你竟然敢以下犯上,挟持本帅?还不速速放开本帅,不然本帅当不饶你!”被挟持的哥舒翰依然不失猛将风采,威严的喝令道,“你以为凭你的命令,就可以控制潼关吗?”
但火拔归仁丝毫不以为意,还抽抽嘴笑笑,道:“元帅,你别再作无谓的抗争了,只要你听从本将的请求,不再作拿潼关城这些残兵败将做无谓的抵抗,向大燕皇帝请降,给我们这些弟兄们一条生路,那本将和属下这些将领依然以元帅为尊!末将再次恳请元帅,请你传达命令,令将士们放弃抵抗,打开所有城门,迎接大燕军队进城!”
“不可能!”哥舒翰没考虑就拒绝了,“火拔归仁,本帅不可能接受你的威胁,做出如此失节之事,本帅不想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过哥舒翰这话说的已经没有刚才那般气势了!
“元帅,你本是突骑施的王子,你降于大唐,已经是失节了,我们都是一样,再降大燕皇帝,又何妨?何来失节之事?”火拔归仁嘴角露出一点轻蔑的笑,“安禄山必取天下,大唐的官军战力太差,如何能抵挡大燕军队的攻击?还请元帅不要再不顾现实,做无谓的抗争了!”
火拔归仁说着,不再理会哥舒翰的怒骂,而是大声地喝令道:“押元帅出营,到南门去,立即传元帅的令,让各将到南门议事!”
哥舒翰的强硬让火拔归仁改变了最初的主意,他要挟哥舒翰令诸将,用哥舒翰的名义传令诸将到南门议事,进尔控制其他将领,要是有不愿意配合者,只能先下手为强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