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司南心想自己和她虽然名分几乎已定,终是未婚,深宵共处一室,不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于易礼、猎等人脸上须不好看,于是放开了她,说道:“小袁,你好好休息,一切明ri咱们再谈。我若是再瞒了你去见小晚,任你千刀万剐,死而无怨。”袁轻岁脸上红扑扑地,胸口起伏不定,喘气道:“胡说八道甚么?你明知我不会将你千刀万剐——你还叫小晚!”季司南笑道:“毕竟是你二师姐,小晚也是我从小看大,如今……不提也罢。”袁轻岁低下了头,眼泪扑簌簌的如珠而落。季司南这一来又不好走了,又坐到她身旁,搂住她肩头,柔声道:“怎么又伤心啦?”袁轻岁只是哭泣不语。季司南问之再三,不料越问得紧,她越是伤心。
季司南罚誓赌咒,说决不负心薄幸。袁轻岁双手蒙着脸道:“我是怨自己命苦,不是怪你。”季司南道:“以后咱俩结成夫妻,你做了堂堂修真第一天门的门主夫人,那就只有欢喜,没有伤心了。”袁轻岁抬起头来,说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对我一片真心,只不过花晚——二师姐想诱惑你,却不是你三心两意。可是……可是论她的雍容气质,心思敏捷,容貌修为,无不胜我十倍。我终究是争她不过的。我……我……”季司南道:“你始终不放心。这样罢,咱们明ri立时昭告天下,我便跟你成亲。”袁轻岁道:“义父还没解救。终究……终究是不成的。”说着又流下泪来。季司南道:“义父自然要加紧找寻。咱们会齐众兄弟后,寻访起来容易得多。到底几时能破了颛顼封印,谁也无法逆料。难道等咱们五十万年后成了老公公、老婆婆了,再来颤巍巍的拜堂成亲么?老公公、老婆婆拜天地不打紧,可是咱俩生不了孩儿,老泥鳅就断子绝孙了。”袁轻岁红着脸噗哧一笑,说道:“堂堂门主,却不知跟谁去学得这般贫嘴贫舌?”满天愁云惨雾,便在两人一笑之间,化作飞烟而散。
此时登仙门道冠天下,门主大婚的喜讯传了出去,修行人士的贺礼便如chao水般涌到。**山**真仙手抄“黄庭道经”一部,命三大弟子到贺,先任门主白宣于死关之中心血来chao,竟亦破关而出,亲题“佳儿佳妇”四字立轴,其余诸门亦各纷纷贺喜不提。五月十三正ri,登仙门上下人众个个换了新衣。拜天地的礼堂设在登仙门普济阁大殿厅中,悬灯结彩,装点得花团锦簇。老门主那副“佳儿佳妇”四字大立轴悬在居中。易礼为男方主婚,猎为女方主婚。龠兹为四洲总巡,部署门中弟子四下巡查,以防有人混入捣乱。这ri上午,**山、仙剑派也着人送礼到贺。申时一刻,吉时已届,号炮连声鸣响。众贺客齐到大厅,赞礼生朗声赞礼。丝竹之声响起,众人眼前一亮,只见八位锦文宫美女,陪着袁轻岁婀婀娜娜的步出大厅。袁轻岁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脸罩红巾。男左女右,新郎新娘并肩而立。赞礼生朗声喝道:“拜天!”季司南和袁轻岁正在要红毡毹上拜倒,忽听得大门外一人娇声喝道:“且慢!”
红影一闪,一个赤衣女子笑吟吟的站在庭中,却是花晚。众人一见到是她,登时四顾无声。登仙门人只道花晚不愿眼见季司南与人完婚而遁走,没料到她竟还是来了。易礼一笑,向花晚道:“今ri是师兄和五师妹大喜之ri,师姐若是光临到贺,自是嘉宾。”易礼向花晚道:“师姐请这边上坐观礼,有什么事,等众人散了,好事已成,咱们自己人有何说不得?”
花晚微微一笑,说道:“我有几句话跟大师兄说,说毕便去,容ri再行叨扰。”易礼道:“师姐有甚么话,待行礼之后再说不迟。”花晚道:“行礼之后,已经迟了。”易礼和猎对望一眼,知她今ri是存心前来搅局,无论如何要立时阻止,免得将一场喜庆大事闹得尴尬狼狈,满堂不欢。易礼踏上两步,说道:“今ri高朋满座,师姐何苦要……”他已打定了主意,花晚若要捣乱,只有迅速出手制住她再说——至于自己能不能空手制住二师姐却是丝毫没有考虑。花晚向易礼道:“易剑扬,你帮不帮我?”易礼听到“易剑扬”三字,不由得心神一颤,忙收敛心神,苦笑片刻这才说道,“师姐,我不能。师姐……事已至此,何苦勉强?”
花晚却道:“我偏要勉强。”转头向季司南道:“季司南,你是门主,男子汉大丈夫,可是不仁不义不孝之辈?”季司南眼见花晚到来,面上亦是尴尬,只盼易礼能打开僵局,劝得她好好离去,听她突然称自己不仁不义,不由也是面se一红,答道:“我生于世,敬天重道,忠孝仁义从未有亏。”花晚道:“那,你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