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彼此心里有数,嘴上谁也不说破,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保持一种良师益友型的合作关系。李牧野千方百计的去实现自己尾大不掉的目标,楚秦川则在运作斡旋救出马尔科夫那件事。彼此间互不干涉,至少暂时形成某种默契。
李牧野不确定当前的局面下,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能瞒天过海。还是,这些小动作早已被楚秦川掌握,只是因为没有超出人家的容纳范围,所以他才没有任何表示。又或者说,他是乐见其成看到自己借助他们的渠道扩大事业版图?
随着时间推移,合作深入,又产生了新的问题。
版图扩张太快,资金链终于岌岌可危。
基里琴科名下一共拿出来十三座物业,其中适合改造成商场的有三处。其他十处,九处做仓储物流,一处改造为酒店。安德烈找了一家会计事务所做出了一份完整预算。总投入大约需要六千万美金。
这笔钱对李牧野而言是个大问题。不是拿不出来,而是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彼司克那边的农场规模扩大了千倍,投入自然也会相应增加,虽然政府方面承担了绝大部分,但归纳到李牧野名下的权利和义务那部分仍然是个天文数字。那边的事业是跟联邦政府保持密切关系的基础,无论如何都需优先保障。
在预留出彼司克那边需要的资金后,李牧野当下能拿出来的现金已经很少了。农工银行的股权倒是可以拿出一部分来变现,但没到万不得已,李牧野并不想这么做。因为当下正是收购古尔诺夫遗留下的股权的关键阶段,这时候用股权来套现实在是太愚蠢了。
资金缺口不小,又不方便用股权套现。春天将至,安德烈和基里琴科那边并不知道实情,已经遵照李牧野的意思开始动工了。现有资金暂时还可以支应一阵子,可一旦彼司克那边的农场开始破土春耕,在没有新的资金注入情况下,这边的资金链恐怕就会立即断开。李牧野最担心的是一旦如此,势必会影响到基里琴科对自己的信心。
这老小子精明狠辣,绝对是个厉害角色。别看现在对自己百依百顺,可一旦翻了脸,就会是一个大麻烦。
为这事儿,李牧野考虑了很多种解决方案。最简单的自然是找楚秦川,通过他向国内官方申请贷款扶持。可这么做的后遗症太大了,几乎是不能够承受的。李牧野完全能想象,一旦自己开了这道口子,官方资金会立即源源不断的涌进来。说不定,陈淼现在对自己的境况一清二楚,早准备好了钱等着自己开口呢。
还有一个解决方案就是在本地引入第三方合伙人,比如基辅国家银行。但这么做也并非毫无副作用。因为政策和信誉度等因素,这么干是需要提莫夫出具公函,代表农工银行提供担保的。这样一来,就会立即在提莫夫面前露怯。
不是没考虑过让基里琴科搭桥,寻找其他民间资本力量合作。甚至一度李牧野已经决定就这么干了。
基里琴科有个叔叔是军方退役的将军,几年前靠着军火贸易发了横财。后来被人检举被迫退役,断了财路以后便一直想寻求新的事业契机。基里琴科曾为此专门找过李牧野,拐弯抹角表达了这个意思。当时李牧野的资金链还没这么脆弱,出于对绝对控制力的追求,李牧野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可现在,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再回过头去找基里琴科联络这个第三方,李牧野一来是拉不下脸,不到山穷水尽不想这么做,二来是不希望这种合作模式里的绝对支配权出现动摇。
时值二月,这一天,为那件事儿一筹莫展的李牧野心情烦躁,吩咐老崔把车开到第聂伯河畔,坐在车里看着几个当地青年人在河面上钻冰捕鱼玩儿。这河里的鱼儿多的惊人,随便钻个窟窿就自己往上钻,李牧野正看着有趣,忽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国内打来的。号码是陌生的,传过来的声音却是熟悉的,竟是王红叶!
一晃儿两年过去,李牧野背井离乡,思念过许多人,也想念过故乡的人和事儿,却好像从没想起过身边曾有这么一个肝胆相照的姑娘。可以说几乎要把这个女孩子彻底忘到脑后了。
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总会感到无助,李牧野尽管坚忍不拔,却毕竟只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面对眼下复杂艰难的局面,难免会有信心动摇,渴望安慰的心理需要。这个时候忽然接到她打来的电话,实在是个意外之喜。
“是你吗?”电话那边王红叶试探的问道。
“是我。”李牧野一下子听出她的声音,压下心头的惊喜,深沉的给出肯定的回答。
“谢天谢地,你的号码没有取消。”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王红叶欣喜的声音。
“你知道我早晚都要回去的,这号码当然要一直留着。”李牧野道:“就算只是为了方便以前的朋友还能找到我。”
“什么时候我成了以前的朋友了?”王红叶的声音有些刻意的压抑,显然她是在抑制着情感,却有些难以自控,伤感的说道:“李牧野,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
“我早就说过了,无所谓原谅不原谅,因为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什么。”李牧野宽慰道:“你我之间不存在谁对不起谁的问题,那些事情是你母亲做的,作为女儿,你又能怎样呢?”
“哎!”王红叶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鼓足勇气打给你这个电话不是想跟你说这些的,除了希望知道你生活的好不好外,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的。”
“什么事?”
“红叶投资的股权结构又要有新的变化了。”王红叶说道:“这两年国内发展很快,红叶投资的生意也跟着越做越大,尤其是房地产生意特别好做,我妈她最近又想有新动作了,为了不让你知道这事儿还把我哥给踢出董事局,我不想你被蒙在鼓里,所以才给你打这个电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