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放过奴家好吗?”这句求饶服软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妃子终究不是寻常的弱女子,话到芳唇边上,竟又勉力咽了回去。
强自吸了口气,借此压下满腔复杂难言的悸动思绪,妃子清冷自若地道:“先生,说出你的条件吧。”
希恩极想借机要挟,逼妃子说出混毒的秘密。
但希恩深知这样做非但毫无益处,休想令妃子和盘托出,而且更会适得其反,让这心机深沉的妃子,猜到自己仅是窥得她一鳞半爪,对她的手段知之不详。
此前耗尽心机所营造出来的大好优势,亦可能因此而付诸东流。
所以希恩只好狠下心肠,压低这个无比诱人的念头,另觅他法,好让妃子亲口把她的整个行动,一五一十地叙说出来。
思绪至此,希恩阴阴一笑,道:“好胆色!王妃果然是王妃,的确与别不同。连我都忍不住要赞你一句。”
低沉的笑声條地曳然而止,透着种说不出的诡异,希恩续道:“跟王妃这样的聪明人说话,真是省下我不少的精力。”
妃子眼帘低垂,微微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恭维的客套话,先生还是不要多说。这种说话,奴家已经听得够多的了。”
希恩冷声截口道:“既然如此,我就放下话来。”
声音再度转寒,话调复又趋冷,“只要王妃你乖乖和我们合作,我不但不会伤害你,而且还会向三王子请求,让他保证你今时今日的荣华富贵。”
希恩别说拿着鸡毛当令箭,他手中压根就连鸡毛的影子也没有,也亏得他此时说得如此自然顺畅,理直气壮。
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已做贼心虚,冷汗连连,连话都说不清楚。
看着妃子喜动颜色的俏脸,再次充盈生机神采的诱人眸子,希恩稍微顿了一顿后,字字有力地接道:“以我的实力和手段,你应该十分清楚,我在三王子心目中的地位。”
“莫说是要保住区区一个‘已故国王’的妃子,就是保住十个八个,恐怕三王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希恩信口开河,乱开空头支票,却越说越掷地有声,简直令人想不信都不行。
这次希恩不说老鬼,而是将国王着意讲成已故国王,无形中透着种大势在握,十拿九稳之意,使人极易联想到三王子不动则已,一动势必马到成功。
任何人在患得患失之际,假如有人肯给他许下美妙愿景,送他一线充满阳光的大好希望,只怕他再也生不起一丝勇气,去怀疑内里的真实性。
妃子果然大受其骗,且甘之如饴,似是一点也不怀疑,希恩那用虚言假语,入木三分地描绘出来的充饥大饼,究竟有几分真实。
她之前还觉得这神秘人,说不出的可憎可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现在只觉他无比的可亲可爱,巴不得立马送上香吻,狠狠在他脸庞亲上一口。
妃子眼波转柔,嫣然浅笑道:“这事还要先生为奴家多费点心神。”
妃子虽是一字不提合作之事,但她的言下之意,却是希望双方合作愉快,否则何需神秘人为她费心费神。
“好,王妃快人快语,我要是不答应你,也太显得我小气了。”希恩斩钉截铁地道。
为表诚意,希恩竟边说边把穿帘而出的精制火枪收了回去。
这出人意表的一着,显然又再次让妃子惊喜交集,俏目更是透出掩饰不住的欢欣之意。
虽是如此,但希恩为防不测,还是留了一手。
要知女人是天生的戏子,最是善变,话更不可尽信,何况眼前这妃子,不但是女人中的女人,而且是戏子中的戏子,简直就是骗死人不偿命的主。
再想到这妃子心肠之毒,手段之诡,思虑之密,应变之快,希恩哪里还敢生出一分大意之心。
左思右想,前顾后虑之下,并未将火枪收回怀里,反而手肘后弯,让精制火枪靠贴腰际,枪嘴仍对准妃子。
由于有窗帘的遮掩,帘外完全看不丝毫破绽出来,叫妃子误以为神秘人在双方衷诚合作之下,已对她放下戒心与警备。</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