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有个两全之策,不知道叔通将军你敢不敢?”
看到麴义被自己说的动心了,袁买压低了声音,准备抛出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
“哦,什么两全之策?”
“继续掌控你那两万人的部队,加上新拨给的一万人,我们手里就有三万人的军队。进可攻,退可守。进可以强攻代郡,三万人攻打一个城,比起一万人有把握的多吧?我们打下了代郡,父亲自然没有理由杀我们了……”
袁买捏了捏鼻子,一脸凝重的说道。
“那退哪?”麴义追问。
“退可拥兵自重,我们也可以不打代郡,就把军队驻扎在雁门不动。北面有公孙瓒,西面有羌人,我想父亲不敢逼得我们太急,因为他怕把我们逼急了……”
袁买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用一个暗示的眼神看了下麴义,他知道麴义一定能懂,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听了袁买的话,麴义气就不打一出来,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这支队伍是我用了一生的心血才锻炼出来的,常年在边疆和羌人作战,不说能以一当十吧,但至少也是久经沙场。而袁……袁公竟然因为我说错了一句话,就生生的夺去了我的兵权。这几天袁熙就要去雁门接收这支队伍了,只怕从此再也和我无缘了,我倒是想把这支队伍拿回来,可是我怎么拿……”
袁买却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公子笑什么?”麴义有些恼怒的问。
“你知不知道兵书里面有两个字叫‘伏击’?”
袁买狠了狠心,不知不觉的把麴义引向了自己的最终目的,说话的同时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饶是麴义久经沙场,南征北战,死在他手下的人命数以千计,此刻听了袁买的话,也不仅砰砰心跳,后背直冒冷汗。
看不出这小子病恹恹的书生模样,胸中竟然藏了一颗如此杀伐果断的心,就连亲兄长也动了杀机。果然“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假以时曰,必成大器。或为成乱世之枭雄,或成开国之霸主,只怕比他父亲还危险,我以后千万不能轻视他……
看着麴义不说话,袁买用冷冷的目光看着他,逼问:“怎么?你不敢?”
麴义摇摇头:“不是不敢?我只是不明白,你给我指出这条出路,对你有什么好处?而且目标针对的是你的兄长。”
袁买一副嘲笑的表情:“叔通将军,我想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我说的太直白,袁熙的确是我的兄长,正因为他是我的兄长,所以我才会如此做。倘若我三位兄长都死了,你说对我有什么好处?”
麴义不禁无语,如果袁谭兄弟三人都死了,袁买能够得到什么好处,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现在,审配、逢纪等人是袁尚的坚定支持者,郭图、辛评拥护的是袁谭,袁熙虽然差点,但是张南、焦触等人也以他马首是瞻。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将来,无论他们谁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会有你麴将军的好处吗?”
袁买盯着麴义,把形势向他娓娓分析,一来为了规劝麴义真心实意的拥护自己,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说服他伏击袁熙。袁熙若死,就没人和自己抢“洛神”了。
听着袁买的话,麴义使劲的摩挲着颌下浓密的胡须,打着自己的算盘:
弄了半天,你小子是想利用我夺权啊,什么狗屁‘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怕老子连这一朝都保不住姓命,你那喜怒无常的老爹,说不定那天就把我给砍了。不过,你既然帮我想出这个主意来了,我便豁出了。等我把两支队伍集合在一起的时候,我就驻扎在雁门,哪里也不去,拥兵自重。袁绍要是把我逼得太急了,我就一刀把你剁了,然后向北投靠公孙瓒!
麴义打定注意,站起身来,从帅帐一角提了一坛酒,倒了两大碗。
“好,既然公子对我如此坦诚相待,我麴义还有什么好说的,稍后,我便派孙悍星夜赶回雁门大营,挑选几百个心腹死士,在必经之路上伏击袁熙。等我重新夺回了军队,一定会拥戴公子上位。为了公子的大业,咱们同饮一碗,将来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袁买诡谲的一笑,知道麴义心里肯定不会这么痛快臣服,他是个骄傲狂妄的人,这种人仗着自己有点本事,目中无人,要想让他死心塌地的卖命,不用点手段是不可能的。不过,时间还有,目前最重要的是哄着他干掉袁熙。
袁买没有说话,接过麴义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昂首阔步走出帅帐,策马离开了军营。
棋还没有走完,他还不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