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熙露了张小脸在外面,大眼眨巴:“你不睡吗?”
男人叹了口气,看着她竟不知如何开口。
谈熙把手伸出来,扯住他衣袖:“早去早回。”
她知道,时璟先前的话没说完,陆征肯定要去找他的。
男人闻言,目光柔软得不可思议,“嗯。”
谈熙笑着指指额头,陆征俯身轻柔一吻,暖黄光晕投射在二人身上,凝成一幅隽永的图画。
关门的响动传来,谈熙翻了个身,笑容却不复之前那般轻松。
重生之后,她已经很少再去回想以前的事,逃避也好,释怀也罢,她只想以“谈熙”的身份好好活着。
但这次苏黎世之行,却将过去沉痛的记忆悉数挖掘出来摆在她面前,不得不正视,不能不面对。
顾眠的死是她永远无法释怀的痛,而天爵集团的出现又勾起她对死亡的回忆和恐惧,接踵而至的是愤怒,是仇恨!
也许,她对自己的死从未释怀,血液里疯狂的复仇因子只是暂时被压制,她不知道哪一天会突然爆发!
无论炎兮,还是谈熙,都无可否认她就是个小气的人,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陆征出去之后,直接敲开隔壁时璟的房门。
“这么快?”目露揶揄,“看来,你这能力还有待加强啊!”
“闭嘴。”冷眸一扫。
时璟把门拉开,让他进来,“我跟你说,那小丫头缠人得很,又古灵精怪,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你迟早都得交待在她手上!”
“交待?”
“咳咳……意思是,你会被她改造成忠犬。”
陆征面无表情。
“你还别不信!我看言情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看来,你是真的很闲,可以上岛练几个月。”
时璟一听“上岛”二字顿时面色大变,“别啊,开个玩笑,嘿嘿……玩笑而已。”
上岛?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他还不想死。
陆征坐到沙发上,目光冷凝:“说正事。”
“我怀疑,谈熙说的那三个人是天爵集团派来探路的。易风爵做事一向以谨慎著称,他如果要面对面交易,势必会先让马前卒探路。而这次大批粉钻之中,出了一颗名为‘美杜莎’的极品,其中牵涉到南非势力,他肯定会亲自出面。”
“这些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晚上老爷子那边才传来消息。”
“来源可靠吗?”
“由潜伏欧洲的暗线提供,得到确认之后,才递到葛老手里。”
陆征摩挲着下巴,目光深沉,“那这次的交易对象就绝不可能是艾特。”
“你怀疑艾特家族其他人?”
“至少不是被瑞典政府送进牢里的那位。”此艾特非彼艾特,那是个庞大的家族,枝叶繁茂,最不缺的就是人才,送进去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艾特扑上来。
“我马上查!”时璟面色沉重。
“还有一天时间,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一天?!”
“嗯,明晚九点的机票。”
“不是……我们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你急着回国……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丫头的要求?你也太惯着她了。”
“这次任务老爷子明确规定了时间,明天就是最后期限。”
“万一没抓到易风爵,就这样回去了?!”时璟憋了口气,他不甘心!
一天时间怎么来得布置?错过了这次机会,谁知道易风爵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就算出现,也不可能像每次都像这样幸运能够提前收到风声。
毕竟,天爵集团能够屹立至今不倒,其能力绝不可小觑。
陆征冷笑:“你以为我们的行动易风爵半点察觉都没有?”
时璟狠狠怔愣,“老陆,你什么意思?”
“之前在医院门口跟踪我们的那辆车。”
“跟踪?可是明明……”朝反方向去了。
陆征没有看错,驾驶座上的人是Sam,易风爵最器重的手下之一。
或许,易风爵也在上面。
自从五年前那一枪,他就对自己穷追猛打,表面的平静掩盖不了暗潮汹涌的事实。
时璟则不适应地松了领口,轻咳两声,“那个……你要说什么?”这丫头四川来的吧?变脸功夫不是一般厉害。
“上次艾特走私交易那事,你们抓到几个人?”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
谈熙才不管他们眼里的犹豫,径直开口:“我看第二天报纸上写的是八个,连同艾特一起,没有算上那个华夏珠宝商,对吗?”
时璟嗯了声,目光沉重,此时他才拿出一名军人该有的严谨,完全不复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
“因为华夏某些方面的特殊性,并未公开罪犯身份,所以,对外交待只算了艾特和他手下七人。”
谈熙想了想,“其实,那天晚上我在走廊见过这七人从电梯上去。”
陆征目光微凛,“你的意思是,当时你在六楼,然后看着他们上了电梯?”
“是。”
“那你如何确定是在八楼?”那天,他是在八楼找到她的,正蹲在艾特交易的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