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我知道的,大叔,人生没几个5年,所以我们才要抓紧啊。”话里带着不属于他的成熟。
唐耀和容闳却都没有觉得滑稽,“这真是个让人惊喜的孩子。”容闳心里默默想着。
“好聪明的孩子。唐先生,如果没问题的话,彦昌就可以报名了。”容闳对老唐说道。
“这就行了?”唐耀觉得似乎过于简单了些。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我这只是同意彦昌报名,能不能放洋还得以后,彦昌族中还有什么叔伯没有?”
“有的,但都是些已经过了三代出了五服的。”
“哦…”容闳左右度了几步,“那就你吧,你给彦昌出具干结,说明自愿做为官派学生出洋肄业的。”一边说着话,容闳一边示意唐老爷走到书桌旁。
纸笔俱全,问清格式,唐耀紧紧手中的笔,砚池里还有刚刚容闳未用完的墨汁,蘸上墨,手上却是一颤,一朵绿豆大的印记清晰的出现在纸上,了眼杨彦昌,提笔掩住墨印就写了下去。
具结人唐耀具结事
兹有侄子杨姓彦昌,情愿送付宪局带往花旗国肄业,学习机艺,归来之日听从中国差遣,不得私在华洋各处另某生理,其在洋在途倘有疾病生死各安天命。合具甘结是实。
童男杨彦昌,年岁,身中面方白,广州府香山县人氏。
曾祖锦恩,祖安泰,父启华。
同治十一年三月初七唐耀亲笔(画押)
当按下手印的一刻,唐耀挺身立起他想要给容闳再作个揖,却不料脚下一软闪了闪,容闳手疾眼快正欲扶上一把,唐耀却已扶着桌子站直了,耗尽了他的气力,这份干结在唐耀来分明就是给侄子签了一份卖身契生死书啊,杨彦昌两步上前搀扶起姑父的手臂。
“姑父,您…”
“唐先生。”
“不碍事,不碍事。”爱怜的了眼杨彦昌,“哪怕你再大个三岁也好啊。”老唐心中呢喃。
“容大人,彦昌以后可就托付给你了。”
“这您就放心吧。还有,这次招生已经差不离了,人一满就得让孩子们出发去上海学习,也就在这月了,没有多长时间,唐先生你们还是回家好好聚聚吧。嗯,彦昌的名额这就算填上了,若有意外,在下自当尽力游说,当然只要彦昌在出洋考试的时候有个好成绩那就更好了。我对彦昌有信心,你就放心吧。”
唐耀拉出杨彦昌怀里的手臂,再对着容闳拱了拱,道个谢,让杨彦昌再次谢过,道完别,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如来的时候,手牵着手就走了出去。
容闳着那小小的背影,“彦昌,那三个问题你要好好记住喽。”
其实,对于汉学容闳并不精通的,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接受了西化的教育,回国的时候有些词还要别人翻译给他才行,一直等到做了曾国藩的幕僚才慢慢学了些学问。
“志气”“重民”和“变通”。
那么多句子,他偏偏爱着这么几个地方,着杨彦昌,容闳就想到当年满怀着好奇的自己,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也不知道自己的期望会不会太高了,眼角的余光再一次扫过那正飘扬的杂烩旗帜,“彦昌,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这些,给咱们中国人走出条明堂堂的路出来。”
杨彦昌最后在呐喊:为了出洋,大家伙们帮帮忙啊。这章有些晚了,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