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或许人总要经历了所有,千帆过尽,看遍了世态炎凉,受尽了离别凄苦,才会真的爱上这离世而居的怡然自乐。
管默言半倚着从车里搬下来的软榻,墨发如瀑,杏眼微眯,媚态天成,姿态慵懒如贵妃醉酒,一记拂袖,一抹浅笑,皆仪态万方,在她身旁,四散落座着几个男人。
他们或坐、或依、或干脆席地而坐,即使不语,亦悠然自得,惬意非常。
不远处,小虎穿着淡蓝色的衣衫小褂,端着小瓷盘蹬蹬蹬的跑过来,晚风撩起他巴掌大的梳子头,露出光洁的额头。
“姐姐,这是我今天白天采的果子,你尝尝,可甜了。”
凝白的小肉掌,捏着红得发紫的果实,献宝般的擎过头顶,大眼睛里充满着深深的期盼,让管默言无法拒绝,就这样张开嘴让小虎喂到了嘴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还真不错。
“小虎,这是什么啊?真好吃。”
“姐姐不知道吗?”小虎歪着脑袋,脸上显现出些许得意的神色,“这叫桑葚,可好吃了。”
“小虎真厉害,认识姐姐都不认识的果子呢!”管默言爱恋的拍拍他的脑袋,看着他又蹦蹦跳跳的端着瓷盘给别人送果子。
开始还算和美,起码白逸尘西门豹还是非常和蔼可亲的大哥哥形象。
九儿虽然极力想展现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但显然未果,而且还给人一种手足无措的窘态。
就连小虎给他喂果子的时候,他都略略显得有些僵硬,无所适从的甚至不知道嘴巴该如何张了,管默言看在眼里,心下却突然生出些许异样的情绪来。
九儿到底是什么人?他之前经历过什么?为什么刚才他看李家一家其乐融融时,比别人更加渴望、羡慕,甚至是嫉妒?
他甚至都不会展露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心里微微的酸涩,竟化成淡淡的怜悯,九儿,也是个可怜人吧!
复而又看见九儿面无表情的垂着脸,管默言那少许的怜悯立时被九儿平日里的恶形恶状所取代,想来那样一个冷血阴险的人,生来就是不会笑的吧。
“叔叔吃果子。”小虎端着瓷盘送到花执念的面前。
“乖,叫哥哥!”
花执念皮笑肉不笑的捏着小虎的脸颊,手指微微用力,脸颊被他有些恶意的拉长,小虎连忙奋力挣扎着逃出他的魔掌。
“花执念,你不要太幼稚了好不好?”
将寻求庇护的小虎纳在怀中,管默言几乎对花执念哭笑不得了。
这个家伙也太记仇了吧,小虎不过就说要娶她而已,童言童语当不得真,他还至于吗?况且,她也不是他娘子,轮得到他吃醋吗?
“叔叔是坏人。”
仗着躲在管默言的怀里,小虎非常勇敢的探出头来继续叫嚣。
“小鬼,不是让你叫哥哥吗?”
花执念起身来捉小虎,小虎吓得围着管默言跑,一老一小的胡闹,转得管默言头晕眼花,倒是两个人竟玩的有些不亦乐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