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山的病情再恶化下去,就必须住院治疗了,到时候瞒也无法瞒得住,潘篱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她,每天盯着她按时吃药休息,尽量不再参加聚会之类的活动,参加了也会早早回来,怕小山熬夜等她,两个人还是相濡以沫,被人羡慕,潘篱回来以后,再也没有提过关于君子玉的事情。
不过潘篱现在的工作相对清闲,自然薪水也少,只能贴补一下家用,父母们还都有些退休工资,不过赚人民币在荷兰花,显然是不够看的,所以基本还是靠小山养家的,小山现在经济上当然宽松了很多,不过不可能跟那些豪门巨富相比,大约也就是中场阶级的水平,她又计划不在租房住,而是在荷兰买套类似的房子,这笔开支还是颇大的,如果在住院治疗的话,负担也会很重。
潘篱的父母看潘篱日渐好起来,也放心了,一方面觉的一大家子人让小山养着给小山压力太大,过意不去,一方面又思念故土,还是想着回国去,潘篱也犹疑不定,她还是希望能陪在父母身边,可是一方面她隐隐意识到父母继续在这里住下去,对她和小山的关系,和她自己的抉择都将造成影响,虽然她不能说这影响必然是坏的,但是她不愿意被影响,于是再三商量之后,决定把父母送回国。
于是回去不久,潘篱又回国了一趟,把父母送了回去,顺便又给刑警大队递了辞职报告,她决定还是辞职了。这次小山没有跟着来,但是她的时间很进展,只能在北京待个两三天,所以把父母安顿好,处理完事情之后就没什么时间了,于是抽空在上飞机之前约来了惠珍,跟她打听了一下关于君子玉的事情。
她询问君子玉是做什么工作的,家庭情况等等,惠珍一一回答了,说:“她以前是心蝶的总裁,心蝶本来是她们家的产业,不过前段时间听说在打官司,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心蝶是个时装公司,听说旗下有好几个国际上拿过奖的设计师。”
惠珍对君子玉的了解仅限于此,短暂的交谈之后潘篱就要上飞机了,她只好匆匆结束了交谈。
小山在潘篱不在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去了医院做了一次检查,她的身体状况现在每况愈下,检查结果很不乐观,她默默回到家里,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整整一下午没有出来,小山妈妈担心她,于是上楼去敲门,敲了很久没有回应,小山妈妈有些焦急,说:“小山,你怎么了?倒是吭个声啊?”
门终于打开了,门里是脸色苍白的小山,小山妈妈看着形容憔悴,一脸忧容的女儿,急忙把她抱在怀里,说:“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把自己锁起来?有什么事跟妈妈好好说说。”小山转身走到了床边,若有所失的坐下来,说:“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小山妈妈已经想到了什么,说:“今天去医院,是不是检查结果很不好?”小山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说:“是啊,老天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妈妈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呢?”她扑进母亲的怀抱中,失声痛哭了起来。
小山妈妈急忙拍着小山说:“哭吧,哭吧,哭完了就高高兴兴的,心情一定要调整好,咱们再继续想想办法,说不定就能找到配对骨髓呢。”
他们已经找了很多年了,找能配对的骨髓谈何容易,白血病人那么多,能找到配对骨髓的少之又少,能找到的概率比中千万大奖的概率低多了。
小山想活下去,千方百计也要活下去,她还想要去践行她的梦想,还想要和潘篱好好的生活下去,小山依偎在母亲怀里,她觉的自己撑不下去了,可是越是死亡迫近,就越觉的生命可贵,就越不想放弃,对于现在的小山来说,似乎每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所以她更加的珍惜每一天的时间,可是人的承受力总是有限的,她憋着一股劲与命运抗争,总有累的时候,总有痛的时候。
累的时候痛的时候人总希望亲密爱人能够陪在身边,支持她,鼓励她,然而小山现在不敢在潘篱面前表现出这些,她一再的想证明自己的坚强和能力,想让潘篱知道她能给她幸福,以前是潘篱苦苦撑着,现在小山怕她不想再撑,怕她回因为压力逃跑,小山失去了安全感。
潘篱回来的时候,迎接她的却是一大束花,小山开车来机场接她,带了一大束玫瑰花给她,潘篱看着花,有些意外,小山却已经拉着她上车了,小山的车子是一台物美价廉的大众品牌,当然是不能跟当初的君子玉的保时捷卡宴相比的,但是脉脉温情不是靠品牌来诉说的。
上车后,潘篱抱着那一束玫瑰,说:“你身体不好,以后不要再来接我了。”小山笑着说:“开车来接你而已,又没多累。”潘篱看着她柔柔的笑容,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你有没有去复查?”
“去了。”
“怎么样?”
“医生要我住院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