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的大铁门紧闭着,潘篱按响门铃后,给她开门的是杜葵,潘篱走进院中,这是她第一次来君子玉家,这里是坐落在繁华市区的,寸土寸金。潘篱连想也不敢想自己能住到这里。她跟着杜葵进了门,就看到客厅正中放着的真皮大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脑袋半秃,身体肥胖,额上贴着一剂散热贴,似乎是病了。
君子玉的丈夫就站在他身边,伏着身体,正在听他说什么。杜葵悄然对潘篱说:“这就是子玉的爸爸。”她说着,走过去,对君子玉的父亲说:“伯父,这是子玉的朋友,是个警察,我自作主张把事情告诉了她,她因该能帮你们。”
君子玉的父亲看了一眼潘篱,眼神便阴沉了,只不过他不动神色,点了点头,说:“警察同志,你先坐,这件事绑匪不让报案,要是报案,他们就撕票,你介入我就怕危机我女儿的生命。”
潘篱仔细观察着君子玉的父亲,因为君子玉之前对他说的那些,她有理由怀疑这个老人其实并是不很在意君子玉的安危,闻言,她想了想说:“这不算报警,绑匪也不会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你们要是拒接我帮助的话,那我只能把这个案子报上去,局里当然要立案,就是正式报警了,现在我只是因为私人关系帮她而已。”
老头沉思一阵,说:“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现在绑匪有什么要求?要求接头嘛?只要能见到子玉,就好办了。”
老头思忖着,说:“他们当然是冲钱来的,要我拿两千万赎金,我不是出不起钱,我是怕除了钱他们一样会撕票。”潘篱觉得老头担心这个倒是很正常的,因为从警方案列来看,绝大部分绑匪在拿到钱以后一样会撕票,绑架案能成功营救出被害人的比例连一半也不到,大概只有两三成。
潘篱说:“他们有指定人选跟他们碰头嘛?”
老头说:“他们要小刘自己去。”
小刘就是君子玉的丈夫,叫刘一祯。潘篱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想笑,刘一祯,留一阵,留一阵是不是就该走了?不过她没笑出来,君子玉身陷危境,她还这么心态放松,到底是不爱。她默默的想着这些,说:“这样,你们尽快筹备钱,然后去跟他们接头,我暗中跟上去,见机行事,现在坐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刘一祯却有些犯难,说:“可是现在也一下筹不到那么多钱。”潘篱一愣,说:“君家资产上亿,居然连两千万也筹不到?怎么可能?”刘一祯有些为难,说:“资产上亿,那是所有资产总和,生意周转,现金时时需要流动,账面上的钱数有限,而且公司里的大笔钱也要子玉亲自签字才能动用,我也实在没办法。”
潘篱闻言,抬头看着刘一祯,看了许久,一句话也没说。刘一祯却被她的目光看的心虚,转头对君子玉的父亲说:“爸,你觉得该怎么办?”
潘篱的目光又转向了老头子,老头子犹豫了一下,说:“你去提钱,我签字,能筹到多少算多少,一定要把子玉救出来。”
刘一祯去了,潘篱有些怀疑这两人是一唱一和演给自己看的,因为之前和君子玉的谈话,她对君子玉的父亲不知不觉有了些许成见。
期间绑匪又打来了一次电话,在潘篱的示意下,老头子按下了功放,潘篱在一边听着绑匪的话语,绑匪的声音低沉而单调,潘篱听着就有些疑惑了,她听绑匪说:“如果今天天黑之前收不到钱,她就活不过明天!”
君子玉的父亲急忙说:“我已经去筹钱了,会尽快把钱给你们送过去。”
“记住,太阳落山之前必须把钱送到!”
电话挂断了,潘篱抬头看看太阳,早已偏西,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再有一个小时,太阳就落山了。
刘一祯终于匆忙回来了,而且他并没有筹齐钱,他只筹到了一千五百多万,君子玉的父亲皱眉说:“公司现有的现金已经不止这些,为什么只提到这点钱?”刘一祯说:“就在一个星期前,公司并吞了拉莱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并且投入资金运营,子玉没有跟你说嘛?”
潘篱打断了他们,说:“没时间说这些了,不够就不够吧,没那么多时间了,把钱装箱,别让绑匪知道钱数不对。”她说着深深看了一眼刘一祯,刘一祯对上她犀利的目光,下意识的就低下头去了。
潘篱想,刘一祯想在这个时候还拖延的话,是在干蠢事,因为潘篱的插手,他们已经完全没有理由不去全力营救君子玉了。潘篱宁可相信是君家真筹不到钱了,但是隐隐又觉得,各种必然还有隐情,以刘一祯的智商,他不像那种会干蠢事的人,那他就是真筹不到钱,而已君家的资产,抽不到两千万,有点说不过去,而钱可能另有去路,刘一祯不得不硬着头皮干蠢事了。
刘一祯带着陷阱,开着车出门了,潘篱跟着他,但是没坐在车厢里,而是藏在了车盘底下,同时她叫刘一祯开着手机和她保持通话状态,把耳麦隐藏在耳后,一直保持联系。
车子开到了地方,绑匪指定的碰面的地方是在一家KTV门口,刘一祯下了车,潘篱急忙说:“先问清楚人在那里!见到人才能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