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握住江南手:“真没看到,他几天没来了。你穿成这样急着出来,就是为了找他?”
江南不说雷厉风行数多年,职来本身造就了她不是个习惯软弱人。这一刻却眼眶潮湿,速垂下眸子掩饰情绪,只说:“是有点儿情事。”
林乐看了一下时间,拉她去附近咖啡馆坐。
江南才有时间打量她,发现一段时间没见林乐变化很大,以前虽然也很时尚,但品牌和妆容不如现讲究,整个人细腻又精神。
“乐乐,这段时间一直忙,还没来得及祝贺你。”
林乐知道江南喜欢喝什么,直接帮她叫了咖啡。
“别这么说,上次吃饭就落下你了,哪天有时间我单独请你。官司打完了吗?和纪梦溪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官司结束了,至于什么时候订婚,日子由他们选。”
林乐一脸羡慕:“真好,你都已经嫁出去了,还找个纪梦溪那种既帅又有钱法官当老公,江南,要幸福啊。”
不绝于耳祝愿听到心里总像压抑。
江南朋友面前不想强颜欢笑,除了父母似乎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欢薄南风,连纪梦溪都知道,而这种喜欢还没有足够时间淡下去,她不可能太过由心欢喜。
林乐见她不说话,伸手过来拉她。
“江南,你不会喜欢薄南风吧?”
江南没有回避:“是啊,我就是喜欢薄南风。”
林乐一脸惊讶。没想到江南这么坦率。
“真假?你不是不喜欢比你小男生?”
“可感情事谁说准呢,我也以为我不喜欢,但我还是爱上他了。”
林乐惊得合不拢嘴,唏嘘:“你不会打算和他一起,不跟纪梦溪订婚了吧?”
江南摇头:“不是那样。而且薄南风现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林乐默了一下,才说:“江南,我觉得你跟薄南风不合适,你性格太需要一个男人来照顾你了。而纪梦溪刚好是那种温和可以包容你男人。而你们五年前曾经一起过,你那么喜欢他,跟他一起,一定会很幸福。”
这样说劝众口一词,江南之前才听到,所以现不是很想听。
道理她都懂,不比任何人浅显,只是心很难管束。
岔开话题说些其他:“你现工作怎么样?”
林乐皱眉:“我一个人,什么东西都不懂,觉得挺累。不过这里待遇不错,我想好好干下去。”
江南鼓励她:“加油,慢慢来,等到适应了做起来就会得心应手。”
没聊上两句江南就要走了,林乐正好也得回去了。两人约好改天一起吃饭,林乐跟江南挥了挥手,向景阳大厦里走去。
江南没有立即离开,盯着那栋辉煌楼隅看了会儿,觉得特别窝心。不知道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无声无息消失了,就说他那个人不靠谱,听林乐那意思已经有段时间不来上班了,这样人能保得住饭碗才怪。
“薄南风,你混蛋!”江南不知怎么,像中了邪,冲着景阳大厦撕心裂肺喊了嗓。就跟心里特别不痛时候,几个小姐妹去江边趁着夜黑风高,肆无忌惮喊几嗓,心里就会变得格外痛。
可现明显跟那时候不同,景阳大厦前不说人来人往,依稀几个人还是有,连带过路,纷纷扭过头来看她,一脸不可思议。
林乐也才走到大厦门口,听出是江南声音,回头望过去,瞠目结舌。江南有时候是有些孩子气,但不会众目睽睽之下,除非她喝了酒,可她也知道她今天没喝酒。能这样说明真是积压得要疯掉了,只怕连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真是没想到江南会爱上薄南风,她认识江南不是一两日,她知道,能让江南情绪如此癫狂,定然是她执着。
林乐若有所思看了眼,转身进去,侧身
时不禁怔愣。不远处大理石柱上斜身靠着抽烟,分明就是薄南风。额发很长,挡去一侧桃花眼,嘴角弧度浅薄却也明显。林乐思忖着要不要凑上去跟他打声招呼,想到什么,只当视而不见扭头上楼了。
江南知道自己出了糗,可她不乎,心里痛不少。也知道薄南风压根听不到,但那不能否认他就是个混蛋。
上车离开,到家了才想起来出门时候忘记拿包,而钥匙还那里面。狼狈到家都回不去,大晌午时候直接跑去买醉了。
江南酒量绝对谈不上海量,四五罐下去就已经醉了。摸索手机打电话,没想到这一次竟然通了。一时感觉很委屈,张口呜咽:“薄南风,你是混蛋么。你跑到哪里去了,姑奶奶喝多了,姑奶奶钥匙也落家里了,姑奶奶回不去家了可怎么办?”
那边明显怔了下,确是缕男音。
问她:“那姑奶奶您现哪儿呢?”
江南终于找到他了,就想扬眉吐气:“姑奶奶凭什么告诉你,姑奶奶又不想见到你。”吸了一下鼻子:“我正青春。”
那边似笑了声,千叮咛万嘱咐:“姑奶奶你可千万别乱跑,我马上过去。”
离正扬本来才跟相亲对象接上头,江南电话就打来了。记得以前给薄南风做证人时候彼此存过号码,结案了就再没刻意联系,便静静躺电话薄里。
离正扬站起身:“不好意思,今天突然有点儿急事,我姑奶奶出了点儿问题,改天再约吧。”
对面小姐屁股还没坐热,男主角却被他姑奶奶一个电话招走,一脸郁闷。
离正扬赶来时候人早醉得不轻,他一贴上去,抓住他衣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呜呜……薄南风……”
离正扬盯着她一张脸愣了下,江南很少化妆,所以这样哭法,如水洗一般却不见半点儿花脸狼狈。只是好奇她现样子,离正扬每次见她都是以职业女性出场,无论气势还是妆容通通出类拔萃,此刻认不得他是谁,哭得毫无防备像个孩子。
西装外套被她紧紧抓着,已经骂到薄南风祖宗辈上。离正扬觉得好笑,扬起眉毛,将人抱起来往外走。
江南怎么回家都不知道,一觉醒来人就已经床上了。
不过她做了梦,梦里薄南风回来了,就坐她床边,身体温度明显,连香气都觉得熟悉,她紧紧抓着他安心得匪夷所思,几天来从没睡得这么安稳过。薄南风用指腹摩挲她唇角,仿似责备她喝得太多,俯身咬下来,带着惩罚性味道,江南当时觉得疼,又很眷恋那样感觉狠狠回咬她。直到透不过气来,他松开她揽到怀里,喘息着让她好好睡。
江南招架不住人这样轻声哄骗,没几下便能睡着。
怕他离开,又怕真只是一场梦,闭着眼睛唤了嗓:“薄南风。”
他“嗯”了声音,说他还。她便真睡死过去。
醒来后房中空空如也,只有光辉,是属于暗夜中灯光霓虹,从窗子里透进来。所以恍惚之后,怅然若失。又觉得他没有骗她,他说:“我还。”却不是一直,所以她醒来,无论是梦还是哪一个,孤身一人也没什么不可思议。
一伸手碰到床边便条,离正扬留下来。
江南读到后署名,差点儿咬掉自己舌头,喝多了就犯傻,竟然把电话打到离正扬手机上去了。说过什么,做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其实她很不想承认她酒品并不怎么好,所以不知道有没有做什么混帐事。
后来出门时候发现门锁完好,自己钥匙就放茶几上,看来离正扬帮她请了开锁工。
想打电话说声谢谢,难以启齿,后只发了条短信,斟酌字句,后只说:“今天我喝醉了,打错电话麻烦你了,谢谢你把我送回来。”
没想到离正扬会回她,而且回得很晚,她都睡着了,收到他两个字:“好重。”
江南将头埋进被子里苦叹一嗓。
难得休息一天,纪梦溪带她去看礼服。
出来时候还犹豫:“现看会不会太早了?”日期都还没有订。
> 纪梦溪很了解家长们行事作风,一旦说了,吉日挑起来其实很,到时候再筹备这些只怕要来不及。
“趁现工作不忙先选好,款式合适尺寸或许会不合适,也好有时间做调整。”
他说得有道理,江南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对,这些事杂七杂八,很有得忙,正好现手里没案子,不筹备待何时。
路上两人一直不说话,江南靠着窗子都睡着了。
纪梦溪侧首看过来,问她:“昨晚没睡好?”
江南“嗯”了声,她这几天晚上睡眠都不好,闲下来了,反倒夜不能寐。时常大半夜爬起来看电视,坐沙发上听楼道里有声音总会很警觉,越是那样越没有困意,有时候觉得困了,天却已经亮了。
纪梦溪一脸心疼样子:“是不是晚睡习惯了,所以闲下来反倒睡不好?”
江南讷讷:“可能是那样。”
纪梦溪决定试完礼服带她去医院看看。
这家店是s城有名店,以前江南陪同事来过一次,很喜欢,无论款式还是布料,都很时尚颖。
纪梦溪衣服好说,男人但凡称个场合都穿西装,而他素来穿手工制作,不用刻意准备。
来这一次是专为江南准备。
店员带她去挑款式,看她气质觉得有合适她,也会主动推荐。考虑到是订婚宴,一般这样场合免不了敬酒,中间繁复事情很多,建议穿修身简洁,这样行动起来会比较方便。
江南看了几件她推选觉得不错,却没说选定哪一件。转身时候看到一款雪白颜色,通体都是白色,胸口有晶莹明亮白钻。身后是长长鱼尾纹设坟,一层层晕染开,泛起白浪一般。江南指着那件,不觉然笑起来:“你说,穿上那件会不会感觉像是下雪了?”
纪梦溪看了一眼笑起来。
江南却僵住,胸口疼得厉害。
店员刻意说:“那条比较适合酒会穿,倍显华丽。”
纪梦溪直接说:“就这一件吧,拿给她试一下。”
江南被怎么带上二楼试衣间,都不甚明了,一直跟店员身后,四周是明亮色泽,加晃得她心神不宁。穿上了嫁衣,才感觉这是要成为别人娘子了,哪里来得悲情,让她连微笑都学不会。
本来是标准身型设计,江南穿上以后却略显得大了,她近太忙,又瘦了不少。
店员看了一下,问题不大,就腰上稍稍用别针关一下,就能看出效果。她去找别针,让江南先下去给纪梦溪看看。
江南提着长长裙摆从试衣间里出来,才注意到二楼墙壁上贴都是镜面,穿透式,整个空间都似罗列起来,空间大到不可思议。江南头脑发晕,似一时记不得来时路,是从左边楼梯上来?还是右边?她提着裙摆两边打量,急得喉咙酸痛。奔走时候猛然看到镜中自己,高跟鞋,曳地裙,像极了落荒而逃仙度瑞拉,想起那天医院里长廊上,也像这样急得哭起来。那时是找一个人,这回是找一条路,她不过就是没有方向感,又不是白痴,通往楼下路又怎么可能找不到。她想找,根本就不是这一条路。
还有她王子,到底是哪一个?全天下人几乎都一眼看出她真心,而她真心就她肺腑中,怎可能不比其他人清析。
江南从楼上下来。
纪梦溪抬眸,唯一感觉就是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那是一团明亮雪白,压不去她半点儿风华,白皙皮肤仿如透明,珍宝一样璀璨。
这是他想娶女人,从许多年前开始,许多年后终于梦想成真。
纪梦溪笑容温和:“好看。”
江南走近来,想扯出一个微笑给他,动一动嘴角,却已湿透颜。
她还算是一个耿直女人,否则不会没头没脑正义。懦弱一次便是现,敢爱不敢言!没人知道她多喜欢薄南风,也没人知道她多么小心意意,她不过是太喜欢他了,所以怕极了他会离开。
以为不拥有便不会失去,可是她这样难过,只怕会一辈子。
比起会失去,又好到哪儿去?
纪梦溪若有似无叹气,伸出手帮她擦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不是猜,是笃定。
江南哽咽了一声,攥紧他伸过来手,盯紧他:“纪梦溪,你不是问我怎么会睡不好么?薄南风消失了,我很想他,怕他晚上回来了我听不到,于是我就一直坐客厅里等他,整夜整夜等,从来不敢睡觉。我很想嫁给你,觉得这是幸福选择,可是我们回不去了。我爱上薄南风,我有那样预感,到死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我想要勇敢一次,哪怕是飞娥扑火。纪梦溪,真对不起你。”
纪梦溪觉得自己就是等这一刻,连功课都做足了,真正到来时候,还是心痛不可遏。
这是个狠心丫头,五年前单纯傻气,五年后为了爱依旧可以奋不顾身。但这样江南,真是让他没法不喜欢。
若说他败了,只是败五年光阴上,败他对江南喜欢上。才会被薄南风这样算计,心知肚名中他圈套放手让她离开。薄南风说对,以前她经受过那些痛苦,再不欠他什么了,如果他还有那么些喜欢她,就不要为难她,她做出选择时候请放手让她离开。这是对她好成全,和大抚慰,是他纪梦溪欠了江南。
纪梦溪觉得这一刻是对当日法院停车场薄南风那番话应验,那个男人算计好了会有今天,江南心思薄南风懂,他心思薄南风依旧懂。包括他们软肋他都掐得很正,薄南风知道他真心实意喜欢江南,不会看她被撕扯得鲜血淋淋,那人亦舍不得她疼,便请他这一刻到来时候高抬贵手。纪梦溪简直哭笑不能,指腹轻轻磨蹭她脸颊,有太多舍不得。
舍不得放手,舍不得让她嫁给别人,也舍不得她疼。这个女人他青春年少时候遇到,喜欢了太多年,早不知道再怎么去喜欢别人,而她却要永远离开了。
纪梦溪慢慢扯出笑,有泪滑出眼眶。把江南拉近了,抱怀里。
“既然那么爱他,你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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