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秋雨弹得太过投入,以至于都沒有发现葛逸宸已经进了门,此时就站在她身后。
那抹纤弱背影,让葛逸宸看的万分心疼。她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女子,柔情似水的眼眸里,流露出的是无限忧思与哀伤。
尽管看不到夜秋雨的面容,但是葛逸宸可以想象得到,她哭了,因为内心十分难过。可是这眼泪是为狄亚伦而飘落,葛逸宸即便很想轻拭掉她的泪水,也不知道该如何上前打破她自觉孤寂的独处。
站在身侧同撑一把伞的人不是葛逸宸,而是与夜秋雨在雨中.共舞、在狭小的空间气息互蹿的两个人的狄亚伦。尽管她许多次想着要逃离他身边,此刻还是忍不住为了那个男人再次來求葛逸宸。
终于,琴声在一声哀怨叹息中停止,夜秋雨低垂着头,心情十分沉重。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弹《daothedeath》,秋雨,你的琴技又有了进步。”
葛逸宸的声音让夜秋雨身形一凛,她猛地抬起头回身看去,葛逸宸走來坐在她身边。
“谢谢,我能达成这样的水平,也都是因为有你。”
夜秋雨的神色显得十分不自然,她已经做好要被葛逸宸拒绝的准备了。
《daothedeath》顾名思义,是指一曲跳到死亡的舞步。八音盒的旋律、发条的声音,所以通常被人称为《木偶的死亡舞步》。
这首曲子夜秋雨从未在葛逸宸的面前弹过,但是她真的很喜欢这旋律,因为可以很好地诠释自己的心情。
望着葛逸宸深邃迷人的眼眸,夜秋雨承认他不论颜貌还是修养学识,都足以吸引无数男人女人为之而倾倒。沒错,的确有男人也会被吸引,葛逸宸就是一个拥有如此魅力的男人。
可是这样优秀的男人,她却丝毫提不起一丁点儿的兴趣,心中除了对葛逸宸的各种感激之外,并沒有一丝一毫的情爱在心中展露头角。这种感觉甚至让夜秋雨自己都感到奇怪,疑惑她是不是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爱情是无法勉强的,虽然也曾想过用自己的感情作为偿还,可是真正面临某种境地时,夜秋雨也开始反悔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和做出的决定。
“逸宸,我的心情很乱……真的很乱!我现在……我不怕和你坦白,我对狄亚伦他……控制不住的感情,在我心底流淌……”
眼泪满溢,随着夜秋雨的啜泣颗颗滑落。
“我知道你的心,即便你不说我也清楚。”
葛逸宸右手在琴键上轻轻跳跃,咚咚的两声之后短暂的驻停,音符紧密排列的一曲《亡灵》从他之间流畅而出。
那罗列的音符像是迈着整齐步伐的魔怪,踏着众多尸体向天堂驶进,阴沉的表情只代表一个词汇,,那就是向撒旦宣誓效忠。
夜秋雨静静的看着葛逸宸弹琴,她已经很久沒有见到葛逸宸弹琴了,犹记得过去的一年,每天两个人都是这样子并肩坐在一起。
眼睛里流出的充满酸涩的泪水从未断过。场景还是当初的场景,可是人心已经不在依旧。她早就不再是那个一心要报仇的夜秋雨,葛逸宸的味道也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凄美的旋律终于停止,葛逸宸侧过头看着夜秋雨,一曲终结,他也知道属于他们的那份回忆也再次终止。
“看到你充满落寞的身影坐在这里,就能够想象得到你流转之间带着忐忑不安的眼神,那样的不知所措,让我的心真的好疼,而让心更疼的,是你为了狄亚伦才联系见我。”
葛逸宸的手轻轻抚上夜秋雨的脸,即便知道不论怎样他都无法取代狄亚伦在夜秋雨心中的位置,还是忍不住想要这样做,只想碰一碰她,感受到这片刻间的真实存在。
夜秋雨沒有躲闪,她为求人而來,不管葛逸宸会怎样,都要为狄亚伦争取机会。而且这样做的话,为了她才决定做伪证的安锦轩和颜静雯才会真正不摊上麻烦。
“逸宸,我也是为你心疼的人。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从來沒有问过,可是我却从舒曼的口中听得到过一二,你的父亲……也像我父亲当时一样,对不对?”
葛逸宸神色一怔,他沒想到夜秋雨会说这样的话。可是面对夜秋雨这样的询问,他只是把手慢慢收了回來,别开视线沒有开口回应。
“一直以來,淡定似乎已经成为了你的标志,我觉得如果沒有经历过那些痛苦与挫折,是不会让你把所有的悲喜都放在心中的。我一直坚信,今天的你能够坦然面对得失,必定经历过一段并不平静的过去。”
夜秋雨不知是有备而來?还是完全在自然状态中下意识说出的这种话,总之这些话让葛逸宸心里情绪翻滚不太好受。
“这种话应该是你用來形容狄亚伦的吧?或许你见到他之后这样说,他还会为你的言语而倍受感动也说不定呢。”
葛逸宸一番话给夜秋雨的话顶了回去,不过也证实她猜得沒错,葛逸宸果真是个有故事的人,只不过这段故事她还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