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雨,终于在天刚破晓时停了下來,风也止住了,淡青色的天空还残留着一丝阴霾,空气里弥漫着雨水之后的清新泥土气息。
许柏安提着小壶走出原木色小别墅,向位于花园中的阳光花棚里走去,虽说一直都在下雨,但是花棚里的花却也需要补充给养。
许柏安刚走进花棚,突然脚步顿住惊讶的瞪大眼睛,因为狄亚伦正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看着他,这让许柏安感到诧异不已。
“亚伦?你……怎么会在这儿?”
虽说天已经蒙蒙亮了,但是才刚刚凌晨四点钟,狄亚伦竟然这个时间出现在在这儿,的确让人心中有些费解。
“怎么了?不欢迎我來?”
狄亚伦笑着走近许柏安,他很快收起了讶异的神色摇头笑了笑。
“不……不是,我怎么可能不欢迎你來呢!这话你可别乱讲,免得让你姐听到了,误以为我真的不欢迎你,到时候免不了要被一顿修理。”
“算了吧,你们两个甜蜜亲热还來不及呢,我姐怎么可能舍得修理你。”
听着狄亚伦故意打趣儿的话,许柏安呵地嗤笑一声。
“我这个老公再怎么重要,也沒有你这个弟弟在他心里重要,不过……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怎么一大清早就把你给吹來这里了?”
狄亚伦拿过许柏安手里的小水壶,走到花园里的水池边,灌了一壶许柏安存放了几天的桶水,一边学着他的样子给花浇浇水,一边和许柏安打趣儿说笑。
“公司有点事儿,解决完之后就这个时间了,不太想回家,所以就顺道儿來你这里混一顿早饭吃吃,姐夫你愿意不?”
许柏安哈哈大笑着,他笑得很开怀。
“又说这种找打的话,你就常住在这里都沒关系,还差一顿早饭嘛。”
看到许柏安的笑,狄亚伦心里十分羡慕,他即便怎么伪装,都沒有办法像许柏安那样开心的笑,因为许柏安的笑是自内心的,而他却只能停留在表面。
“常住就算了,我怕打扰到你和我姐的二人世界。”
“行,那就直接把小雨也一同带走吧。”
许柏安的玩笑话,不禁让狄亚伦一怔!其实,他倒是希望能把许沫雨带到自己家里玩玩儿,这样狄家空荡荡的宅子里,也能多一些欢笑声。
可是狄亚伦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他的家里也有一个和许沫雨一般大的女孩子夜茜茜,许沫雨可以依偎在父母怀里撒娇受宠,夜茜茜却只能依靠着一个连自身都无法保障的姐姐。
“亚伦,怎么了?”
见狄亚伦突然间沉默,许柏安倒也沒觉得怎么意外,他的这个小舅子,经常会不经意间流露出这种深思忧郁的神情,这也和狄亚伦所处的环境有关。
许柏安微微笑了下,一手拍了拍狄亚伦的肩,从他手里拿过來浇花的小水壶。
“这个浇花啊可是有学问的,不是打了一壶水那么随便一浇就完事的,如果沒有平心静气的心境,就连浇花这种看似简单的工作都无法做好。”
狄亚伦明白许柏安的意思,他经常会在狄亚伦心境有些不开阔时,适时的说一些隐含着某种寓意的话,这也是狄亚伦喜欢來这里和许柏安见面的原因。
“姐夫,我这心境总是瞒不了你的眼睛,每次听你说话,心里面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看你不如去做心理医生算了,一定可以轻松治愈很多人。”
许柏安笑着摆了摆手。
“我可受不來那种罪,只勉强接收你一个就好咯。”
狄亚伦笑了,和许柏安在一起,他的笑容才能更容易深达眼底。
此时,天色亮的更开了些,空气中弥漫的薄雾也稍稍有些散开,湿润的微风轻轻扫过,就连呼吸都带着一份鲜花青草的馨香。
花朵因为有了清水的浇灌,含苞欲放的花蕾上沾着晶莹透亮的水珠,显得生机勃勃。
狄亚伦微闭双眼深吸口气,这份难得的宁静淡雅环境,就好像是从未沾染过凡尘的处子一般纯洁美好,远离城市喧嚣示人让人心旷神怡。
经过空气净化的希里,狄亚伦原本沉闷阴郁的心情,似乎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刚刚结束的亚东集团临时股东大会,狄亚伦虽然看似不太近人情又带着玩乐态度般,就轻松的迫使狄文成签署了那份股权让渡书,其实,他内心的苦楚沒有人能够真正了解。
就像狄亚伦说的那样,狄家的确人丁单薄沒有像其它家族那样子孙兴旺,而且狄亚伦一直沒有结婚,更别谈什么继承人的问題,现在他又逼狄文成让渡股权,并且将狄文成在亚东集团的职务卸任,这似乎更加凸显了狄氏形单影只的形象。
一个家族给人以这种感觉和印象,对于狄亚伦來说是一件十分难过的事,因为狄文成的事情,也勾起了他心中对父亲的思念之情。
狄文航是个中规中矩的生意人,他无端被人诬陷抹黑,连一点儿辩解的机会都沒有就那么撒手人寰,这是狄亚伦心中永远无法抹平的伤痛与遗憾,他真的很希望狄文航知道事情的结果,而不是带着那种郁闷的心情离开人世。
每当想起,狄亚伦心中的恨就会愈來愈强烈,他早就想除掉狄文成,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理由。今天,这个不顾兄弟情谊的狄文成终于按耐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才让狄亚伦这样快又看似轻松的将他从亚东集团剔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