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仰头看着楚桓,秦筝也愣了半晌。
蓦地眨眨眼,“楚桓,你故意的?占我便宜呢!”
楚桓微窘,“不,你这一脚威力甚大。”
秦筝皱眉,“我真有那么大的力气?好吧,算我力气大,来,楚相爷,扶您去那边坐着。”开玩笑似的扶着楚桓走向椅子,其实她真不觉得自己刚刚那一脚力气有多大。
顺着秦筝的力气坐在了椅子上,楚桓的手臂也离开了秦筝的肩膀。清透的眼眸微垂,这辈子怕是只有这一次了。
后退一步站直,秦筝走过去又倒了一杯茶,这回不是盐水了,刚刚那两杯是在茶杯里放的盐。
“喝不喝?我那一脚不会将楚相爷踢瘸了吧。”给他一杯,秦筝兀自在旁边坐下,这一口茶喝进去,味道不错。
“还好。说你不会武功,可是这劲力可要比寻常人强的多。”小腿确实很疼,刚刚一下将他踢趴下他也绝不是装的。
不乏得意,秦筝晃了晃腿,“其实我还是挺有天分的,就是懒惰了些。”
楚桓附和的点头,其他方面她可能是有天分,但是这学武,她不止没天分,还很懒惰。这两样加在一起,就注定她这辈子也成不了高手。
“哎呀,这天黑的真快。楚相爷,你得送我回去了。”无意看了一眼外面,天都黑了。这冬季白天短,这么快就黑了。
楚桓似乎也忘记了时辰,“是啊,天都黑了,咱们走吧。”
“走。”起身,披上披风,这冬季夜晚的北方,冷的感觉有刀子在脸上划。
从楚桓这破的让人不敢相信的丞相府出来,秦筝摇摇头,“楚相爷,你趁早换个地方住吧。”
楚桓不动声色的笑笑,“到时再说吧。”
秦筝也没办法,随着楚桓走出巷子,然后朝着皇宫走去。
在临近皇宫的一定距离内,是不许有普通百姓接近的。而在这地方走着,就显得格外的安静。
并肩而行,只有脚踩踏在地面上发出的沙沙声。
“真是冷啊,我的脸好像都没有知觉了。你居然还说今年的冬天温度很高,高个鬼啊!”秦筝将兜帽扣在头上,反正她就一个感觉,冷。
“一会儿就到了,往后晚上不要再出来行走了。”楚桓声线淡漠,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来。
“明明今天是你邀请我出来的。”秦筝无言,罪魁祸首就是他。
“我的错。”楚桓坦诚的承认错误,听得秦筝顺耳,她就喜欢这种识时务的人。
走至宫门,楚桓停下,秦筝也转过身来微微仰头看着他。兜帽极大,罩住了她的脸,就算她仰起头,也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
“多谢楚相爷,咱们回见。”红唇弯弯,在这宫灯下,那颜色诱人至极。
“快进去吧,否则真的被冻坏了。”抬手,将她的兜帽往下拉了拉,宫灯下,楚桓的脸掩映在幽暗当中,让人看不清。不过却是能让人感受的到,他淡漠之下的热情。
点点头,秦筝转身走进宫门,而楚桓则是直至看着她身影消失后,才转身离开。
走在深幽的宫中,秦筝暗自思量,楚桓的动作楚桓的眼神儿,虽然还是以往的那个样子,可是又有很多不一样。
摇摇头,秦筝虽然不想自恋,可还是觉得他可能是对自己有点那种想法。
如果是真的,那可是不太好,因为她早就知道楚桓这辈子定是孑然一身不会娶妻,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原因就是因为她?
再次摇头,她虽不想那么高估自己,可现实好像就是这样。
叹口气,顺着宫中长长地走廊往宫殿走,她愈发觉得人心真是难以控制。
“回来了!”一只脚刚踏入宫殿大门,云战低沉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了。宫灯明亮,云战就坐在大殿当中,四周宫人都不见了,只有他在。
“是啊,走了一圈累死我了。还是宫外有意思啊,这宫里静的吓人。”快步的走进来,尽管大殿的门开始,可是这里暖和的很。
解开披风,秦筝几步的奔到大殿中央矗立的暖炉前,真暖和。
“过来。”看她冷,云战坐在那里朝他伸出手,在他怀里,暖和的要更快。
秦筝抿嘴笑,随后几步跳过去,又恢复了那小兔子的样子。
一屁股坐在云战怀里,秦筝长叹口气,“还是你怀里舒服。”抱住他的颈项,秦筝将脸埋在他肩膀上。
她这话毛病多多,云战微微扬眉,“这话的意思是,你还抱过别人?还有,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说着,声线不乏渐冷。
秦筝一诧,忽的坐起身,“你鼻子这么灵?我可没抱别人,别瞎说啊!楚桓被我踹了一脚,然后就趴在地上了。之后我就把他扶起来了,然后身上可能就沾染了点儿味道呗。”讪讪笑,她踹了一国丞相,怕是这世上也只有她有这胆子。
云战微微蹙眉,“你踹楚相做什么?”
“他给我的茶里放盐啊!真是信了他的邪,第一杯茶里放了盐,齁的我够呛。然后他说他大仇得报了,又递给我一杯。我虽然怀疑了下,但又想耍我一次就够了,谁想到第二杯里也有盐,而且放的更多,活活齁死我!这人的脑袋,我是不及。”摇头叹息,秦筝再次感叹人家这脑袋。这就叫做什么计中计,还有心理方面的学问,一件小小的事,其中复杂的很。
“笨。”抬手,用力的在秦筝的脑门儿上戳了一下,戳的秦筝哎呦叫。
“那也不能怨我啊,都过去几年了,他还记仇呢。这才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算是见识到了。不过今天又结仇了,我踹了他一脚,说不准儿过几年他就报仇了。这回我可得防着点儿了,免得再次着道。”嘟囔,她也有很多不满。
云战微微眯起眼睛,幽深的眸子诸多威胁,“笨蛋。”话落,动手扯她的衣服。
秦筝睁大眼睛,“干嘛?就在这儿?你疯了,大门还开着呢。”
“送你去洗澡,一身的怪味儿。”扯开她衣服,下一刻云战起身,直接将秦筝扛起来直奔浴室。
秦筝蹬腿儿叫,不过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云战扔进了浴桶里,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将身上属于别人的味道给冲洗干净。
夜半,这连个宫人都没有的大殿里,激烈的‘战斗’终于结束,秦筝四肢无力的躺在云战的怀里,她现在看着那宫灯都是双影的。
云战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刚硬的脸庞诸多柔和。
“这宫里实在无聊,新年过了咱们就回去吧。”这地儿对于云倬序是福地,她现在简直是这皇宫的主人了。
“好,也免得总是有人心思活泛,偷鸡摸狗。”这话不知说的是谁。
秦筝哼了哼,“谁会偷你的东西?也得看你的东西愿不愿意被偷才是。”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心眼儿小不说,疑心也重。
捏住她一缕发丝拽了拽,秦筝疼的打开他的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偷不走抢不走。”
“虽是这样,可被人窥探觊觎也是不成。”说他小心眼儿也罢了。那时会觉得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但现在他们夫妻已经有了女儿,她还继续的被人窥探觊觎,不免让他心里难安。若是秦筝觉得和他在一起乏了,被活动了心思,那可得不偿失。
秦筝抿嘴笑,身子一翻趴在他身上,长发垂坠,将两个人的脸隔离出另外一个空间。
“我果然是大元帅的真爱啊,这么紧张我!来,亲口。”捧着他的脸,秦筝低头亲下去,云战搂着她,热烈回吻。
半晌,热吻停歇,秦筝从他身上骨碌下来,小脸儿绯红。
“大元帅,我只爱你,别再瞎想了。”抱着他手臂挨着他,秦筝小声的嘟囔道。楚桓是个很不错的人,绝对算得上光明磊落,秦筝真不希望云战与他心生嫌隙。
听到这话,云战颇为满意,侧起身与秦筝面对面的躺着,“再说一次。”
秦筝睁大眼睛,“爱你爱你只爱你。”
云战薄唇微扬,幽深的眸子里尽是笑意,果然,他喜欢听秦筝说这话。
扣住她后脑将她搂在怀中,下颌垫在她的发顶,呼吸间尽是她的味道,好闻的很。
“云战,待得儿女都长大成人能够接你的任了,咱们就四处游山玩水吧。好不好?”蓦地,秦筝忽然小声的说道。
“游山玩水?”云战微微眯起眼眸,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怎么了?放心不下铁甲军,不想就此下野?”靠在他胸口,秦筝知道云战责任心很重。可是,操劳了这么多年,也够了吧。
“不是,就是不知儿女是否成材。”若是能成材的话,将西南交给他们也是放心的。
“切,现在就担心这个了。到时由你亲自教育,还有不成材的?”秦筝轻笑,这算什么理由啊。
“真的放心由我亲自教育?”云战倒是也有心亲自教育,只是他的方法或许不适合孩子们。毕竟,他长大的历程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放心,你来吧。”秦筝绝对放心,偏巧她正头疼怎么教育孩子们呢!云战这么严谨,自然会教育好。
宫灯柔和,秦筝躺在云战的怀里,慢慢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