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山从扶梯处走上了岸，早就候在一旁的凤玉虹拿着浴巾，披在了他的身上，很细心的为他擦拭着水滴，一副很贤惠妻子的模样，让众女都有些羡慕，她们倒想这样做，但可惜没有这样的身份。

“玉雁，怎么有空过来？”直到这个时候，刘青山有空询问，其实早知道南玉雁来了，只是那会儿，身体有异，抽不是时间。

南玉雁上前一步，说道：“教官，南家收到京城白家发来的邀请柬，现在家里左右不定，对站在你这一边，还是站在白家那一边犹豫，我来是想向教官证明，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个人都是站在你这一边。”

虽然南家的力量在刘青山的眼里，没有想象中的重要，但南玉雁的选择，还是让人很安慰，怎么说大家平日里相交不错，一旦决裂，后果并不是刘青山想要的。

“你能这样，我很高兴，但玉雁你想过没有，一旦南家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说不定我会把整个南家抹杀，你觉得，你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刘青山的话，一下子让南玉雁有些傻了，只顾表现自己心里的想法，却是忘记了残酷的事实，是的，南家要是站在刘青山的对立面，那就是敌人，对敌人毫不留情是刘青山的性格，到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

“教官——”

刘青山轻轻一笑，说道：“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这就是你的选择？其实南家选择了之后，你作为南家的女儿，根本已经无可选择了是不是？”

是的，要南玉雁眼睁睁的看着家人惨遭屠杀，她绝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还没有这样的冷血。

“回去吧，这是你的责任，我不会怪你的。”

南玉雁冲动而来，此刻心里一片惨然，是啊，她真是太天真了，还以为自己的选择，就可得到想要的，但世事却并不是可以两全其美，在家人与爱人之间，她根本也是无从选择。

看着南玉雁脸上的苍白，凤玉虹有些可怜，但这种事，外人真的帮不了她。

倒是刘心柔看着不忍，叫道：“二哥，你怎么这么残忍，明明知道玉雁姐喜欢你，你就不能想办法帮帮她，看着她这么痛苦，你就高兴？”

说完了，抱住南玉雁说道：“玉雁姐，你不要担心，我相信我二哥一定会帮你的，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就算是老天也不会怪你。”

刘青山并没有生气，只是说道：“心柔，不是二哥狠心，现在二哥与白家势不两立，他们想方设法的对付我，我其实并不担心自己，就算是死去也无所谓，但我若死了，你们怎么办，家里的女人怎么办，你觉得白家会放过她们，到时候，你们会遭遇世上最惨的处境，生死两难，你想过这种结果么？”

龙九这会儿也开口，语气有些感伤，说道：“心柔，教官说得没有错，现在白家对刘家保持着克制，皆因为有你二哥在，你二哥若不在了，你一家四口不要说在京城立足了，怕是离开京城都做不到，到时候，整个帝国，就没有人能帮到你，也没有人敢帮你，想想当初盈月的遭遇，那就是弱肉强食，弱者，只有被奴役的命运。”

刘心柔脸上煞的变得一片苍白，她不敢想象，以她刚烈的性子，到时候肯定是只有死之一途了。

“青山，不要吓心柔了。”凤玉虹上前，安慰的笑道：“心柔，不用担心，有你二哥在，有我们这些嫂子在，我们都会保护你，只是刚才你二哥说的虽然残酷，但的确不假，所以对白家，不要心存任何的侥幸，香岛这些受白家挑唆，被利益收卖的家族，我们也不会放过的。”

龙九说道：“到时候一旦爆发冲突，会死很多人，想活着就要杀人，这不是教官残忍，而是他不得不举起屠刀，都是为了保护你还有所有的家人。”

刘心柔纯洁无暇的心灵，被重创得体无完肤，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上最赤果的血腥与恐惧，她一直活在所有人的关爱中，从来不知道，阳光，繁华，还有幸福的生活背后，会有如此黑暗的一面。

或者这才是世间存在的根本，有白也有黑，黑白相融，世间才能平衡。

刘心柔快哭了，这冲击太让人承受不住了，南玉雁也快要哭了，她现在都有想死的冲动，身形一跃，连衣服也没有脱，整个人就已经跳入水池中。

凤玉虹一愣，想要制止，但被刘青山挡住了。

“随她吧，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等她安静下来，也许就会好起来。”每个人的成熟，都是这样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

“二哥，对不起，我以前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梨花带雨的刘心柔，让人怜爱不已，刘青山上前，笑着安慰道：“没事，做哥哥的总是疼着妹妹，我不疼你还疼谁，只要二哥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任意妄为，没事，有二哥呢？”

这话听了，她又笑了，脸上的泪未干，笑容绽放，如兰花般的，百里飘香，美丽极了。

“谢谢你，二哥。”